轉眼已經在路上行駛五日了,馬車上拴了三匹馬,動力強勁,一天行駛上百裏,顛的三人頭暈眼花屁股痛。
這五日,江幕選擇大散家財,除了武器,必要的飼料和飲水食物,其他的大部分物資都給了周圍的難民,盡最大努力的保住他們的性命,不知道他們能不能活到最後,但是江幕盡力了,但行好事,莫問前程。
屍解杖也被功德浸染了大半,江幕算了算,剩下的物資能夠他祭煉完成還有剩餘。
不由得讓江幕感歎:他們隻是需要很少很少的東西就能活,偏偏這個時代連這些很少很少的生活必需品都不願意給他們。
隨著馬車嘎巴一聲,江幕知道他們進入了重災區——他下車看到車輪壓碎了一個人的屍骸。
江幕走下車,看著輪子下的屍骸,陷入了沉默。
白骨露於野,千裏無雞鳴
“大虎,來收斂屍骨。”
江幕看了看天色,停下馬車,讓小三生火做飯,他和王大虎兩人挖坑埋屍。
“你們安息吧,死後好歹還能入土為安,這世道一團亂,我們也不知道能做些什麼,要怪就怪這饑荒,貪官,擾的民不聊生,你們要是閑的沒事,騷擾騷擾他們,要是我有機會,會幫你們報仇的……”
江幕一邊在周圍幾處收攏各具屍骨,把它們埋進挖的坑,一邊碎碎念。
說著頓住了,他看著手上這一具屍骨皺起了眉。
那腐爛的屍骨上全是牙印。
聯想到什麼,強忍著不適,將屍骨放進坑裏,陷入沉默。
良久,吐出一句:
“這傻逼世道!”
人生病了要吃藥,為什麼世界生病了要吃人?
……
又過了四天,小三對照著地圖:
“少爺,咱們到青州和伍州的交界處了,要往伍州轉嗎?”
江幕遞過半碗粥給難民小孩,詢問道:
“你知道義軍在哪裏嗎?”
怯生生的小男孩把碗裏的稀粥一飲而盡,說道:
“我們七日前聽說義軍到快到我們那裏了,我們才跑的。”
“你家在哪裏?”
小男孩用手指刮了刮嘴角,吮吸了一下手指,指了指東北方向:
“沿著這條路走,往右岔路走,在伍東城。”
“義軍名聲不好嗎?你們都爭著跑?”
小男孩搖了搖頭:
“俺不知道,聽說入城隻搶錢,不殺人,但是俺爹說這世道沒有一個好兵,不想死就得趕緊跑。”
“你爹在哪兒?”
孩子指了指旁邊的幹巴漢子,幹巴漢子對著江幕不好意思笑一笑。
看著不遠處老實巴交的男人,江幕輕歎一聲,舀上一碗粥:
“這碗你倆喝了吧,記得碗還我。”
孩子喜出望外,端著碗跑向父親。
父親驚訝的看著江幕,兩人還是顫顫悠悠的把粥喝了。
父親先讓孩子喝,但孩子看了看父親,啜飲一口就說什麼也不喝了,剩下的粥父親一口喝完。
然後漢子走過來,雙手把碗遞過來。
江幕接過來,卻看見漢子跪了下來,連忙伸手去扶:
“謝謝公子,您是個好人。”
“起來吧,我不吃這套,帶著孩子趕緊離開。”
漢子千恩萬謝,身上掏了半天發現沒東西作為感謝,隻能連磕幾個響頭,帶著孩子離開了。
看著漢子身上的青紫色的淤青,江幕知道為什麼漢子什麼也掏不出來了。
那孩子一步三回頭,好像要把江幕的模樣刻在心裏。
江幕沉默,這千裏災區,這漢子和小孩又能走多遠,又真的能活下來嗎?
“小三,把這兩張餅子給那倆人送過去,避著點人,讓他們貼身放好別再被搶了。”
小三挑了兩張稍微大點的餅子,揣懷裏後便笑嘻嘻的往遠處跑去。
漢子這般善良還隻是少數,更多的人是跟餓狼一樣,吃了半碗還想吃,甚至想對幾人出手,隻是可惜江幕和王大虎都是練家子,鋼刀一掏出來,這些人就冷靜下來了。
真打起來了,兩人身強力壯,加上都是習武之人,兩個能打一群難民。
掏出屍解杖,青竹金符,華光陣陣,玄妙非常
儼然功德淬煉完畢,馬上就可以登仙成功。
淬煉完成時就已經神真自現,能載人空中飛行了。
江幕卻又將這神異的屍解杖放進了套子裏。
晚上不可自裁,《真誥》曰:白日去謂之上屍解,夜半去謂之下屍解,向曉向暮之際而謂之地下主者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