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不要胡說八道啊!!
哀號聲還未來得及喊出口,白光一閃,對麵的少年已經拔劍在手,渺渺嚇得轉身就跑。
論武功,她絕不是他的對手。雖然她從小就由掌門師父親自教導,但因生性懶散悟性又差,至今連隻鵝都打不過。而紀小柏則和她完全相反,天資卓絕、作風狠厲,年紀輕輕就已經是祭門裏一等一的高手了。
黝黑的竹林裏,兩道人影在月光下一前一後地追逐飛奔。
見渺渺逃得窩囊,紀小柏心中不由得更恨。
這個女人,從小霸占了他父親的寵愛,卻連父親萬分之一的本事都沒學到,真不知道父親當初是看中了她哪點。
想到這裏,他憤憤地又朝她刺出一劍,這一劍又快又狠,眼看就能切入對方脖頸,不料渺渺像是早已預測到他的行動,仰頭擦著劍身往反方向躲開了。
他刺,她躲。他再刺,她再躲。
盡管每一次都躲得狼狽,但渺渺卻確確實實每一次都避開了他的攻擊。
一盞茶過後,紀小柏已經處在了狂暴的邊緣。明明兩人實力懸殊,可是幾十招過去了,他就是奈何不了她。他出的每一招都像是落在了鏡花水月裏,以為刺中了,卻每回都是一場空。
所以,他真的好恨。
這個渺渺,整個祭門最沒用的人,連一隻鵝都打不過,卻偏偏能招架住他。就因為他那個武功天下第一的爹曾經教了她一套功夫專門克製他。沒錯,專、門、克、製、他!
為什麼!
明明他才是紀寥的親兒子,可任憑他日日夜夜潛心苦練,十三歲就成為祭門優秀的殺手,無數次九死一生地回來,都換不來父親多看他一眼。
這也就算了。可為什麼!父親居然還為這個廢物一樣的女人專門創了一套功夫來對付他!
越打越是恨意難掩,仿佛要把多年的積怨全部發泄出來,少年原本白皙如玉的臉龐也變得猙獰了起來,手中的長劍更是疾速連刺。
渺渺陡然間感到壓力倍增,勉強又躲過了一劍,終於瞅準了個機會就往後山禁地的方向發足狂奔。她心裏清楚得很,紀小柏是真正的高手,她憑著師父教的幾招雖然能唬住他一時,可一旦他發起狠來,她肯定是隻有等死的份。
“渺渺躲著我做什麼,難道你不想和我爹去地下團聚?”紀小柏提著劍緊追不放,見她一頭栽進了禁地裏,聲音越發的陰鬱了,“小師妹對這裏倒是挺熟,我爹以前帶你來過?”連門中禁地也讓她自由出入,父親竟然對她縱容到這個地步?
“嗬嗬……”渺渺一邊躲閃一邊幹笑。何止來過,這地方她已經熟到閉著眼睛都能來去自如,可這話她不敢在他麵前說出來。
頭頂的夜空黑到深不可測。紀小柏恨得要命,在渺渺的身後步步緊逼著。被恨意衝昏了頭腦的他完全沒注意到,自己正不知不覺地被對方引入了一處花海。
浩瀚無垠,由大片虞美人花組成的,仿佛怎麼走都走不到盡頭的花海。
等他終於察覺到情況有異的時候,已經被困在這片花海之中抽身不得了。
渺渺的身影就在幾丈開外的距離,他卻無論如何都沒辦法衝過去砍了她。因為無論往哪個方向走,他下一步都會回到原地。
意識到自己中招的紀小柏咬牙:“九轉玲瓏陣?”
不遠處的渺渺終於停下腳步,笑眯眯地衝他揮手:“小柏哥哥,師父的後事就交給你了。渺渺不孝,要先走了,咱倆從此江湖不見,後會無期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