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予點了點頭,表示她知道了。目光落在錦盒上,清瘦的手指打開蓋子,裏麵隻有一隻翡翠耳環與折疊成方形的雲緞。
難得的金色。
疑惑的看著芙蕖,芙蕖將那雲緞拿在手裏,諱莫如深的說道:“我想,這個東西,你會需要。”
蕭予心領神會,輕聲道:“謝謝。”
芙蕖搖了搖頭:“我隻是做我應該做的事情。”說罷,抱著蕭予榻上的一個盆栽離開。
蕭予看著她纖弱的身影,覺得這個女人她是個通透的人,活的明白。
她不是幫自己,而是她需要自己,所以施以援手。
互利互惠。
望著明藍色的天空,蕭予神色恍惚。
陵王已經找到相伴一生的人。
她想要保護的蕭家,因為她如今將要陷入為難中。
眼下,她陷入了困局。
多活了十幾年,卻是沒有她活的那麼清楚明白。到如今,她才明白,自己到底想要的是什麼。
翌日,天空帶著灰,並沒有昨日那麼明亮。刮起的大風,隱約有著山雨欲來之勢。
蕭予起了個大早,端坐在銅鏡前,親自梳妝,難得的換上了一條白色的長裙,由腰際逶迤至裙尾繡著清麗婉約的蓮花。
水音慌張的推門進來,看著蕭予身上的著裝,腳步霎那被定住。
“水音,那麼大年紀了,還這麼莽撞。”蕭予染紅淡粉色的唇瓣,回頭笑看著水音。
水音眼淚瞬間落了下來,可想到要緊的事情,慌忙說道:“主子,大夫人昨日被太後的人請去了,至今未歸府!”
蕭予手一頓,陡然明白過來,太後是從哪裏得知了端倪。恐怕是大嫂給她送藥進來,惹人起疑了吧。
還有一個可能,那就是一直有人在調查她。而那些藥材,隻是挑破一切的契機。
一直慌亂的心,此刻卻是突然平穩下來。
蕭予不慌不忙的把桌子上一朵鮮豔如血的彼岸花別在頭上,淒美絕麗。
“主子……”
“水音,這朵春彼岸花我路過河畔時遇見摘了回來,一直養在了瓶中。如今卻是還沒有凋謝,看來太醫院要來的藥很管用。”左右照了照鏡子,微微含笑的說道:“與這身衣裳倒是很相稱。”目光微轉,停頓在木架上的紅色宮裝上:“這樣的紅,我愈發壓不住了。”語氣裏透著寂寥悲涼。
水音越聽越心驚,連忙製止道:“主子,這花美則美矣,咱們不能戴在身上。”說著,抬手去摘,被蕭予避開:“水音,這十多年來,你讓我做一件自己喜歡的事情。可好?”
水音聽著心酸,沒有再阻止。
“太後她這麼做,無非是想要大嫂逼供。她得到想要的訊息,自然會放了大嫂。”蕭予不急不緩,安慰水音:“無須著急,大嫂會無事。”
“可您會有事!”
“大嫂並不知情。”
“那藥……”
“水音,我想吃你做的山藥糕。”蕭予看著她心焦的模樣,不禁好笑道:“宮裏十多年,我能夠安然無恙的活到今日,坐上如今的位置,太後這點心計,又如何能打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