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你要操心的,不關我事。”

“行,家裏也由我去解釋……那麼我專門騰一間院子給你,就說是我留朋友住宿。你在我家裏不能亂走,進出也不要走正門,免得引起官府注意……張老漢那裏最好也不要明著露麵,官府也不是完全屍位素餐,若是有人暗中追查,理一理各方關係,就知道背後是你了……”

蕭約叮囑了許多,但薛照隻有一句:“還輪不到你管我。”

真是和傳言中一樣跋扈啊。

蕭約被他油鹽不進的霸道行徑抵得噎住,抿唇深呼吸,兩頰有淺淺的酒窩:“那麼,既然要互利互惠,這回你會給我點東西了吧?”

薛照:“不會。”

蕭約:“……”

怎麼能這麼理直氣壯!

此何人哉!

早知道直接偷頭發了!

蕭約養尊處優二十年,在富貴窩裏陶冶出一副溫和從容的氣質,待人接物讓人倍感舒適,發火動氣想罵人倒是從認識薛照才開始的。

刻薄的死太監。

說不清為什麼,薛照越是瞧著蕭約一臉氣憤又拿自己無可奈何的模樣,心裏越是痛快,比聽大獄裏犯人嚎叫求饒還心情舒暢。

蕭家家大業大,衣食住行都講究。這間宅子是來宜縣後現買的,也沒怎麼問行情,看著合適就買下了。如今搬家提得倉促,也來不及慢慢找買家,隻要是不太離譜的價格,不管回不回本都出手了。

蕭約領著人往自己院子旁邊空出的客房帶,路上經過妹妹的院子,薛照對著關閉的院門道:“這裏瞧著不錯,勉強還能住人。”

蕭約心說你倒是會挑,還“勉強能住人”,妹妹院子裏一草一木桌椅床榻都是從陳國帶來的,不說價值連城,也都是有價無市的精巧珍品了。

“這裏不行。不能給你住,你也不能進去。這一點沒得商量。”蕭約嚴肅道,“我知道,你本來是我不該招惹的人,但已經認識了,就沒有必要畏首畏尾。既然我有求於你,就會盡力滿足你的要求,讓你看到我的誠意。但我也有我不能觸碰的底線,若逼到絕境了,我什麼都豁得出去。我不喜歡麻煩,想必你也是,實在沒必要弄得兩敗俱傷。我們各取所需,彼此都不要給對方惹事,好不好?”

薛照瞧著蕭約像個白麵團子。

麵團子這意思是惹毛了就要拚命。

嘖,麵團子奓了毛就變成獅子貓了。

但獅子貓的尖牙利爪能有多嚇人?

薛照挑了挑眉:“我從不給人承諾。”

“你!”蕭約惱怒攥拳。

“走吧,看看你給我找的住處。”薛照眼風打個來回,一雙長腿往前邁。

這死太監真難伺候。

蕭約鬆了一口氣,跟上去給薛照介紹客房各樣家具用品,床榻被褥都讓他挑不出毛病來。

晚飯時候,蕭父聽說兒子帶了個客人在家裏留宿,便請薛照一起到飯廳用飯。

蕭約想當然地認為薛照不會去,對方卻雙手一背徑自往前走了——記性還挺好,白天走一遍就記得飯廳在哪。

“你肯定不會以晚輩身份麵對我父母,不尷不尬的,何必去前麵?萬一言談之間說漏了嘴怎麼辦?我叫廚房送飯菜到客房,一樣的菜色,不會讓你餓著。”蕭約一顆心又開始突突跳。

“尷不尷尬、會不會說漏是你要考慮的事。”

“費腦筋的事又扔給我!為什麼非得去前麵!你是愛湊熱鬧的人嗎?”

“怎麼不是?”

“你!”

蕭約滿心憋悶,眼看著父母已經在飯廳裏落座,他深吸一口氣搶先幾步跑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