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王的二公子馮灼前天晚上得了個女兒。”蕭約回家,對端坐著閉目養神的薛照道,“梁王隻有兩個兒子在國內。老二母親出自世代顯貴的將門,老四的大舅舅考了多年才得個墊底的進士,還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裙帶關係賞他的。二舅原來則是賣肉的屠夫,脾氣好,但沒什麼出息,隻沾光得了個有銜無權的小官。老二名聲好,老四卻是人盡皆知的好吃鬼。老二樣樣比老四強,但成婚數載沒有兒子,是競爭世子之位的硬傷。”
薛照睜眼,目光暗沉,神色有些不耐煩:“去做午飯。”
“你還吃得下飯!奉安城街頭巷尾都議論呢!”蕭約在他旁邊一坐,“你一定早就知道的吧!先前所有人都以為二公子要得兒子,結果卻是女兒,而且他那愛妾還難產而死!豈止禍不單行,簡直是三行!我聽說,鹽商周靈安被人殺死在獄裏!那可是你抓的人,不明不白就死了!馮灼不找你要說法才怪!所以你才藏到我這裏,這兩天一直不露麵,不讓他找你麻煩。”
薛照冷冷看向他:“所以呢,你在得意什麼?”
蕭約心想你有毛病吧,哪隻眼睛看出我得意了,死太監真是陰晴不定,情緒穩定不了兩天又陰陽怪氣地發瘋。
蕭約平心靜氣對薛照道:“要是有什麼危險或者棘手的事,你跟我說說,我幫你想想辦法?三個臭皮匠——兩個總比一個強。我這麼信你,難道你不信我?我的目的早就明明白白和你說清楚了,雖然不願意承認,但某種程度上來說,我是你這頭的人,我不願見你出事。”
薛照濃密的眼睫微不可察地動了動,冷哼道:“咒我天打雷劈,嫌在我碗裏放的糖不夠多,這叫‘不願見我出事’?”
原來他不是沒有味覺啊,死太監心思真深,當時不說事後算賬。至於天打雷劈什麼的,蕭約頭皮一緊,立馬瞪向一兩,這不是他昨晚對小狗的話嗎?天知地知,我知小狗知,死太監怎麼會知道?
一兩偏著腦袋看主人,茫然的圓眼睛顯得很無辜。小狗的嘴隻會胡吃海塞,哪裏會告密呢?
蕭約了然,死太監半夜不睡,後半夜還趴牆角偷聽。
“哪有那麼多被雷劈死的人,也沒見真齁死了你。”蕭約道,隨後話鋒一轉,“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周靈安一死,這樁案子可就死無對證了。馮灼已經快氣瘋了,他不會輕易罷休的。”
薛照道:“不會牽連到你身上。”
蕭約:“你怎麼聽不懂人話呢?我是不想惹麻煩,但絕不是怕麻煩!就算隻是萍水相逢,我也希望對方平安順遂,何況我們認識這麼久了,還一起養了隻狗,我這是擔心你!”
此話一出,突然兩人都沉默了,蕭約嘴比腦子快,說完才覺得有些燙嘴,上回酒樓裏的情形瞬間衝回腦子裏,他坐不住起身:“我去做飯,這回不放糖就是了……難得再找你這樣的香餑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