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照和孫家到底有什麼關係?

馮灼見薛照動氣,自身倒是平和了不少,上前道:“這刁奴死一千次一萬次也不足惜。薛照,你躲我幾日,今日總得給我個說法了。”

“躲?難道我的行蹤隨時要和二公子報告?我跟你有什麼可說的?”薛照蹭了蹭鞋底,仿佛沾了什麼髒東西,“王上沒點你做欽差,更沒聽說你在刑部、大理寺或是都察院任職,憑什麼要我給說法?”

薛照臉上就差明寫著“你也配”了。

“還是說,這些地方有二公子的人,二公子是幫他們問的?”

馮灼深吸一口氣,克製情緒道:“我的小妾聽說她哥哥死了,悲痛之下早產,撇下個女孩也死了。周家雖是商戶,但也是正經登記在冊的,又常和朝廷王室做生意,接連死了兩個人,況且周靈安是無罪被關以致身死,死在你緝事廠大牢裏,你還想當作無事發生嗎?”

薛照神色如常,回身落座,淡淡道:“所以二公子興師問罪,問的是周家兄妹之死,還是禦帶溝官鹽翻船案?”

“兩件事其實是一個禍首。”馮灼在薛照身旁坐下,一番話說得有些口渴,他端起手邊的茶水就喝,“你經手的大小案件無數,沒道理這次就糊塗不清了。”

薛照此時挺有耐性:“願聞其詳。”

馮灼道:“經此一事,我家可謂損失慘重。”

薛照:“損失是有些重,但未必慘吧?禍兮福所倚,有失才有得,今日情狀焉知非福。”

馮灼麵色不悅:“你說的什麼話。周靈安一死,周家再也攬不下官鹽生意,連帶著我的進項也少了。更不用說,我那兩個可憐的女孩小小年紀就沒了親娘。反觀老四,瞧瞧,孫家竟捐得起這樣一尊送子觀音,老四近來一日三餐都在荷金酒樓,還在千春院包了個小倌,私下更不知養了多少婊子,他哪來的錢?一定是販私鹽得來的!”

薛照指尖在供桌上輕輕敲打,指腹沾了些鹽粒:“二公子言之鑿鑿,對四公子的動態也了如指掌,意思是四公子策劃了此次官鹽翻覆私鹽橫行?我國律例,販賣私鹽超過一石者,死無赦。殺人償命,如今還是兩條人命。數罪並罰,二公子是要大義滅親?”

“我不是這個意思!”馮灼擺手,“阿燎是我看著長大的,從小好吃,他不貪財,也不敢害人,哪裏會起這麼歹毒的心思,更不用說做這麼麻煩的算計。充其量是孫家人蒙蔽了他。我這也是為了他好,怕他被外戚牽連。要是這些人打著他的旗號作奸犯科,父王也會遷怒於他。”

薛照看了眼撇嘴不屑的蕭約,勾唇冷笑:“二公子真是為兄友愛,為父仁慈。”

馮灼知道他在嘲諷,神色有些不自在,繼續道:“眼下證據確鑿,此殿就是藏鹽之處。這奴才勾結孫家,劫奪官鹽,在奉安城內販賣私鹽,謀取暴利,讓百姓深受淡食之苦,實在是該殺!觀應,若你自己來審,恐怕旁人懷疑你包庇下屬,還是交給刑部才好。”

季逢升還在說冤枉,薛照一擺手讓人把他拖了下去。

馮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