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省廳四號樓後,莫言發現,自己在爛尾樓一係列舉動所帶來的後果,已經開始顯現……
四號樓內一片忙亂,根本沒有人注意到他和大李,不過相比起兩個小時前,氣氛輕鬆了很多。
大李趁機將三角翼偷偷歸庫,然後抓著莫言追問道:“現在可以告訴我你究竟是怎麼做到的了吧?”
莫言苦笑道:“大哥,你饒了我行不行?我現在真的是很累了,等我休息夠了,咱們慢慢說,行不?”
不等大李說話,他又道:“現在這裏沒我什麼事了,我回去好好睡一覺,有事電話聯係。”
大李提醒道:“我覺得你最好在鄭老麵前露個麵……”
莫言道:“放心吧,早就老頭麵前轉了一圈,不過老頭正忙著,都沒正眼看我。”
大李笑道:“沒正眼看你是好事,說明鄭老壓根沒把你和那邊的事情聯係起來。”
這次行動,兩人雖然算不上共生死,但固守著同一個秘密,彼此間的關係便愈加密切。
兩人站在走廊裏,勾肩搭背叼著煙,竊竊私語,偶爾還會發出會心的低笑聲,很有些一起逛過窯子的感覺。
“行了,我走了,天都快亮了……”
抽完一支煙,莫言告別大李,走出了四號樓。
這時候,四號樓也漸漸開始安靜,不過三樓的大會議室燈光依舊亮著。
上車前,莫言朝杜小音的辦公室窗口看了一眼,那裏一片漆黑,顯然是還沒有回來。
回到36號小院,莫言直接走進浴室,將自己扒的精光,洗了個幹幹淨淨。
這一夜的折騰,身體上毫無困倦,但本我意識卻是有些透支。
洗完澡後,他連短褲都懶得穿,撲到在床上,幾乎是剛沾枕頭,人就已經進入了睡鄉。
一夜無話……
…………………………
一場重大事件來的突然,去的突兀。
來時,它帶來的是驚悚。
去時,它留下的詭異。
莫言並不知道,他剛離開四號樓不到五分鍾,這裏原本已經漸漸平息的氣氛又再次被打破。
黑夜中,一行大約七八輛車組成的車隊,漸次駛入四號樓的停車場。
然後,四號樓的中型會議室被打開,一行氣質各異的人在鄭處長的引導下,魚貫進入……
這些人的氣質迥然不同,有的麵色和煦,一言一行都帶著上位者的風度。有的麵色堅毅,舉止間如鬆如岩,精悍而凝煉。有的人則是麵無表情,和周圍人也不怎麼說話,眼裏帶著看誰似乎都不是好人的神色。
七處出現在這裏的隻有兩個人,一個是鄭處長,另一個則是剛從現場歸來的杜小音。
“我先來說幾句吧……”
等大家坐定,一個身材微胖大約五十來歲的男子站起身,道:“胡副省長剛才離去的時候已經對這次的行動進行了肯定,也就是說,至少在結果上,這次行動是成功的。所以我覺得,接下來無論對內還是對外,我們都必須將這個基調貫徹下去。”
他話音剛落,一個大約三十出頭的男子就站起身,向在座的眾人行了個軍禮,道:“各位領導,請恕我直言,這些基調又或是宣傳口徑是省警察廳和地方政府的事情,我們沒有發言權,也不打算發言。我隻是想知道,那棟樓裏到底發生了什麼?我看過現場,也和杜警官交談過,我覺得,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搞清楚那裏究竟發生了什麼?”
微微一頓,他看了一眼杜小音,又道:“剛才和這位杜警官交談的時候,她曾問我,最後終結此次事件的是不是軍方的特殊部隊,我在此可以很明確的告訴大家,首長在接到省府的求援後,隻派出了一隻隊伍,也就是由我領導的這隻小隊。除此之外,並沒有其他的戰友參與進來。另外,說句我不想承認但必須要說的話,不費一槍一彈,就悄無聲息的解決掉八個全副武裝並握有人質的匪徒,我的人做不到。不僅是我的人做不到,在我所知道的戰鬥序列裏,根本就找不出這樣的人。其實,解決這些匪徒並不是特別難的事情,真正讓我驚奇的是,在四處都有監控的情況下,對方是怎麼潛入那棟爛尾樓的?又是如何離去的?”
這人說完之後,幹淨利落的敬了個軍禮,然後坐下。
會議室裏,不時的有人低聲討論著什麼……
實際上,這種討論早在警方進入那棟爛尾樓後就已開始。
當杜小音用帶著疲倦卻又興奮的聲音通知指揮部,人質已被解救,匪徒全部身亡,急待拆彈小組進入的時候,這種帶著詭異氣氛的討論就一直沒有間斷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