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助理嚴肅道:“不管莫先生能不能治好小姐的病,這些都是老爺子和梅先生考慮的事情……羅寧,你和我一樣,都是梅氏集團的員工,做好自己的工作,盡到自己本分,這就夠了。其他的事最好不要插手,也不要妄發議論。”
羅寧不以為然道:“這話又不是我說的……”
許助理有些不耐煩,道:“我知道這話是洛少先說出來的,也知道你和他走的近。但我還是那句話,這是梅家的家事,你不要攙和。你在集團待了也有快十年了,不想這些年的辛苦都付之東流的話,就學學我,老老實實做事,本本分分盡責。”
他的年紀雖然比羅寧小兩歲,但卻一直待在梅三鼎身邊,身份上便隱隱高出一籌,再加上他與羅寧的交情還算不錯,所以才苦口婆心勸了幾句,奈何這位羅寧不是個聽得進良言的人,撇嘴道:“其實也不光是洛少這麼認為,梅先生對這種野郎中同樣不怎麼感冒。我聽洛少說,要不是老爺子一再催促,梅先生是根本就不打算回國的……”
他口中的梅先生便是梅三鼎的次子、梅清淺的父親梅越山,而那位洛少則是梅家出了五服的一個遠房親戚,後被梅越山收為養子的梅洛。
梅三鼎隱退時,將大部分家產都捐了出去,隻將剩下的一小部分交給長子梅嘉城經營。這位梅家長子極擅經營,不過十來年的時間,已褪去光環的梅氏集團被他發揚光大,再次成為一個龐然大物。
而這位梅家長子是個純孝之人,雖然一手掌控了三鼎集團,但卻從來不以主人自居,每逢大事,都會事先征求父親的意見。這其中甚至包括梅氏集團股權分配,向來都是以梅三鼎的意思為準,從來不肯擅專。
梅嘉城知道老父最記掛的就是梅清淺,為此專門撥款建立了一個基金會,由梅越山的養子梅洛負責。
而這位與許助理同乘一輛車的羅寧,就是梅洛的下屬。
與大多數接受良好教育的世家子弟一樣,梅洛崇尚西醫,不喜歡莫言這種忽然冒出的野郎中,羅寧這個做下屬的自然就要在一旁敲邊鼓。
“小許,其實你也瞧見了,此一行,梅先生和洛少特意把克裏斯那個大鼻子也帶來了,這不是擺明著不信任那個野郎中麼?”
他口中的克裏斯是歐洲某著名醫療機構的醫生,醫術精湛,在業內頗有口碑。
對於梅清淺的病,克裏斯雖然也是束手無策,但憑借他在歐洲醫療界的良好口碑,一直擔任著梅清淺的主治醫生至今。
許助理見羅寧油鹽不進,也就懶得多說什麼……
莫言到底能不能治好梅清淺的病,他也不是很清楚,但他卻知道,貴如梅三鼎老爺子,在這個年輕人麵前也是沒有任何的架子。你羅寧不過一個小小的隨行工作人員,真要是得罪了這個年輕人,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所謂良藥苦口,忠言逆耳,你不聽勸,我也是莫奈何。再多說幾句,說不定你連我都恨上了,我又是何苦來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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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助理在宛陵安排的駐地距離莫言的36號院隻有兩百多米,是一棟比36號院更加富麗堂皇的別墅樓。
莫言率先到達,將車停在別墅樓的草坪前,順手點了支煙後,才慢悠悠的下了車。
老實說,他對這一行人的印象不是很好,讓自己等了大半個小時也就算了,見麵的時候居然全尼瑪躲在車裏不下來……梅清淺是病人也就罷了,其他的人,除了許助理之外,就沒一個懂事知禮的人嗎?
莫言覺得這簡直莫名其妙,虧自己迎的那麼遠,最後卻連正主都沒見著,真不知道梅老頭是怎麼教育家中晚輩的?
“算了,不看僧麵看佛麵,還是敷衍一下吧……”
他心裏這麼想著,也就懶得保持風度,靠在車頭,吊兒郎當的抽著煙,看著後麵的車魚貫停下。
許助理下車後,注意到莫言的神情有些不對,心裏也是無奈,衝著莫言歉意的笑了笑,趕緊走到後麵,對剛走下車的梅越山輕聲道:“梅先生,剛才半路迎接的人就是莫言,您看……”
話未說完,一個相貌俊朗的年輕人鑽出車,道:“他就是莫言?挺年輕的嘛,我還以為是個老頭呢……”
梅越山皺眉道:“小洛,你說話注意點,不要總是這麼輕佻。”
梅洛聳了聳肩,沒有說話。
梅越山已是年過半百,直到三十多歲,才有了梅清淺這個女兒。若非如此,他早年也不會將梅洛收為養子。
他這人的性情比較古板,不喜歡輕佻無狀的年輕人,此時見莫言靠著車頭默默的抽著煙,並沒有過來打招呼的意思,心中就已是不喜……論年紀,我比你大,論身份,我是你的雇主,難道還要我親自過去和你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