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男子出口不遜,莫言的神色未變,藺秋卻已是勃然作色,將手中的線裝書往桌子上一放,怒道:“年輕人,你怎麼說話呢?”
年輕男子冷冷瞥了他一眼,道:“沒跟你說話,閉上你的嘴。”
藺秋臉色頓時漲得通紅,一拍桌子,就要發作。
這時,莫言卻拉住了他,笑道:“藺兄,別生氣,讓我來。”
說著,他將那張殘頁放回線裝書中,看向年輕男子,淡淡道:“你確定要買這本書?”
年輕男子看著那張殘頁,眼中有微光閃動,點頭道:“沒錯,把書交給我,我會立刻支付三萬塊現金給你。”
說著,他回頭衝剛進門的司機道:“去車裏拿三萬塊現金。”
“等等……”
司機轉身欲走,莫言卻道:“三萬塊可不夠,這本書沒有十萬塊,我是不會讓給你的。”
年輕男子先一臉驚愕,隨即怒極生笑,道:“十萬?你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還真是敢開口!”
莫言聳了聳肩,點了支煙,一臉你愛買不買的樣子。
……從這個年輕男子和他的女伴進門時,其實莫言就已察覺到,這兩人身上的氣息迥異於常人。
兩人的呼吸極為緩慢,體堊內氣機生生不息,循而有序,與在蘇堇身上看到的氣息極為相似,但相比較起來,在氣息的綿長和純淨度上,這兩人顯然要更勝一籌。
年紀輕輕,體堊內的氣息就如此綿長和純淨,顯然是自小就修習了某種內家煉氣法,隻憑內家功簡單的吐納,是無法做到這一點的。
從某種角度來說,凡是修習了內家煉氣法的人,即便不是真正的道門後裔,至少也與其相關。
就拿梅三鼎來說,他自小修習長春煉氣法,雖然沒有得到全部傳承,但也算是道門後裔的支脈。
再比如蘇堇,她和梅三鼎的際遇相差仿佛,就氣息而言,即便算不上純正的道門後裔,但她的師父顏方和師伯戚遠山,卻極有可能屬於這個範疇。
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裏路……莫言沒想到,剛走出宛陵市的得界,就遇到疑似道門後裔的人。
但這並不是令他最驚訝的得方,真正讓莫言訝異的是,麵前這個一臉冷傲的家夥,似乎對自己手中的這張殘頁有著不小的興趣。
“這世上從沒有無緣無故的愛……這家夥對殘頁如此感興趣,多半與這上麵的字符有關。或許,這是一個加深‘溝通和了解’的好機會!”
自從對方開始盯上殘頁,莫言心中就有了計較,此時對方的無禮,也就保持了暫時的隱忍。
當然,這種隱忍僅僅隻是暫時的,他並不認為,自己能和這個將冷傲寫在臉上的家夥做真正意義上的溝通……
“五萬怎麼樣?”
見莫言一臉的無所謂,年輕男子臉上怒氣隱現,他身邊的女伴似乎不想將事情鬧大,輕輕扯了扯他的袖子,然後將價碼增加到五萬。
“出門在外,我們不可能帶很多的現金,最多五萬,如果你願意賣的話,立刻錢貨兩訖。如果不願,那也隻好一拍兩散。”
女孩侃侃而言,語氣雖然有些冷淡,但卻沒有多少傲氣。
說話時,她微微蹙著眉,似乎正在想著什麼。
實際上,她和藺秋、邱老五一樣,同樣想不明白,自己的同伴為什麼忽然看上了這本不起眼的破書?
“沒有足夠的現金麼?沒關係……”
莫言笑吟吟的看著年輕男子手中的一串玉珠,道:“可以拿這個東西來抵賬嘛。”
這串玉珠並非什麼貴重的貨色,在藺秋看來,最多也就一萬出頭的樣子。拿它來抵足剩下的五萬塊,至少在藺秋眼中是一件很劃算的事情……
隻不過,年輕男子顯然不會讚同藺秋的觀點,他瞪大眼睛,看著莫言,道:“你不是在說笑吧?拿我手上的這串玉珠抵賬?哈哈,你還真是敢說出口!你知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說出來嚇死你!”
莫言嘴角微微一撇……無非是一串鐫刻幾個微型符陣的護身玉珠而已,很了不起麼?
年輕男子手中的玉珠其實就是另一種形態的護身符,珠中鐫刻有幾個微型的防護符陣,相互勾連後,大約可以抵擋一次高烈度衝擊,又或者幾次強度不高的衝擊。
這樣的護身玉珠在關鍵時刻,就相當於第二條生命,但是在莫言看來,也就是個樣子貨。別說和那些前人傳下的符器相比了,就連自己製作的那些護身符,都遠遠勝過於它。
對莫言來說,這樣的東西,隻要肯花時間,要多少有多少,實在不值一哂。
“既然你們沒有誠意,這本書我就留著自己欣賞了……”莫言將線裝書拿起,作勢要往懷裏揣。
“等等!”年輕男子立刻急了眼,瞪眼道:“這本書我要定了,你今天賣也得賣,不賣也得賣!”
莫言嗤笑道:“怎麼,你想明搶麼?”
話音剛落,女孩又再次站出來打圓場,道:“你這本書可以再讓點價麼,我們身上確實沒帶很多現金。”
莫言笑了笑,道:“讓一點也不是不可以……你們還是搜羅搜羅身上到底有多少現金吧,如果有八萬,這本書就歸你們了。”
“你稍等……”女孩一扯年輕男子,示意他和自己一起出門。
年輕男子被女孩拉著出門,還不忘回頭惡狠狠瞪了一眼莫言。
待兩人出門,藺秋急道:“莫言,這本書到底有什麼玄機,我怎麼就看不出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