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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半宿的折騰,已是淩晨三點多,莫言躺在床上看似假寐,其實卻是在靈台中不斷推演著那張殘頁上的字符。
這張殘頁保存的很好,不會超過兩百年的曆史,但對莫言來說,兩百年的時間已經足夠久遠,根本就無法追根溯源。
好在殘頁上大約有一百多個相對應的字符,算不上多,但也絕不算少。隻要理順這種符文的語法和邏輯,從理論上說,這一百多個字符足夠莫言推衍出整個語種。
不過這其中有個關隘,那就是莫言手中隻有一塊鐫刻了此類字符的石板,可參照的內容實在太少,至少在目前,他還無法破譯整個語種。
“說起這丹書,當初我在池塘中發現的那塊石板,恐怕就是其中的一部分……”
半個小時後,因為缺乏足夠的參照文字,推衍被迫停止。
不過,通過現有的對應字符,莫言對那塊石板上所鐫刻的符文多少了解了一些。這些符文講述的恰恰就是一些道家煉丹的手段,看似言簡意賅,但卻深藏道理。
由此,莫言推定,自己發現的那塊石板,極有可能就是丹書的一部分。
“這麼看來,丹書的下落多半就在宛陵!”
“顏方之所以自殺,是因為丹書,戚遠山在宛陵至今盤桓不走,恐怕也是與此有關。看來,結束九佛山之行,回到宛陵後,得注意一下這老家夥的行蹤。”
一念及此。莫言忽然想起蘇堇,想起那天夜裏,女孩蜷成一團的可憐模樣。
“但願你不要參合進來……”
莫言輕歎了一聲,拉起被子,蒙頭大睡……一夜無話,第二天醒來,已是早上七點半。
莫言剛洗漱完畢。藺秋就打來電話。
“起床了沒有?要是起來了,一起喝個早茶吧……”
莫言道:“行,我馬上過去。”
藺秋道:“不用著急。上午有個開幕式,巡展正式對外開放恐怕要到中午。”
這次的巡展要進行三天,主展館設在九佛山下的一間宗教文物博物館。這家博物館的前身是一座寺廟。二十多年前改建成了宗教文物博物館,內中珍品無數,算得上九佛山這個佛教勝地的一塊金字招牌。但凡來九佛山的遊客,無論是單純觀景的遊客,還是虔心拜佛的香客,幾乎都會來這裏逛上一圈……
掛了電話,莫言在酒店前台還了房卡,一路驅車來到了藺秋住的酒店。
藺秋早就在酒店門口等著,見到莫言,笑道:“昨晚見了老同學。有沒有喝多?”
莫言笑道:“還行吧……”
藺秋道:“要是喝多了,我正好給你介紹一下嶽陽的名茶‘佛點頭’,這茶味道甘醇,有醒酒去乏的功效。”
藺秋住的這家酒店就在九佛山下,稍一抬頭。就能看到隱在九佛山中那無盡樹木中的座座寺廟。
“走吧,我們先去喝早茶,喝完茶再去博物館不遲。說起來,博物館距離酒店也不算遠,徒步的話,大約二十分鍾就能走到。”
藺秋拉著莫言朝不遠處的一家茶樓走去。
九佛山不愧為佛教勝地。處處都能見到僧侶,遊客也是摩肩擦踵,穿梭往來。
說句老實話,莫言對此類的佛教勝地一點都不感興趣。對佛家來說,香火鼎盛固然是件好事,但若是每個細節都融入了貨幣的味道,就多少有些讓人生厭了。這一路上,至少有七八個小販攔著兩人,意欲兜售各類被某個大德高僧開光的物件……
兩人好不容易才突破重圍來到茶樓,卻發現,這裏居然已是人滿為患。
無奈之下,兩人隻好換了家偏僻點的茶樓。
“世間已無清淨地……”
兩人尋了一處靠窗的位子坐下,藺秋忍不住歎了一句。
莫言笑道:“你就不要苛求了,和尚也是要吃飯的。再說了,有些事情也不是他們說了算,人都有趨利之心,這裏每天的客流量這麼大,總不能有錢不賺吧?”
藺秋笑道:“你這話說的在理,但如果人人都這麼想,這世間就真的沒有清淨之地了。”
兩人說笑著,隨後點了茶點小吃,看著窗外的風景,倒也有一番味道。
藺秋介紹給莫言的‘佛點頭’味道果然甘醇,就連莫言這種不怎麼喝茶的人,也是讚歎不已。
“這茶味道不錯,藺兄,你知道哪裏有得賣麼?”莫言虛心請教道
藺秋笑道:“這茶可不好買……一是產量不大,二是這茶大多出自寺廟自己開墾的茶田,他們每年會留下相當一部分數量,饋贈給那些大手筆的香客。這麼一來,進入市場的數額就相當的小,而且大多被本地的茶樓和有錢人瓜分。”
莫言道:“聽你這麼一說,想喝這茶,就隻能來這些茶樓了?”
藺秋道:“差不多吧,街麵上雖然也有賣的,但大多是假冒偽劣……”
他正說著,忽然瞧見一人朝這邊走來,臉色立刻微變,提醒莫言道:“恐怕有人來找我們麻煩了。”
莫言無需回頭,就知道藺秋說的人是誰,笑道:“這可未必。”
話音剛落,一身牛仔裝扮的馬曉就來到兩人麵前,微笑道:“兩位先生早……”
見馬曉一臉微笑,藺秋心中驚訝不已,他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這女孩和她的同伴昨天在莫言手上吃了個悶虧,今天不來報複也就罷了,怎麼還會如此的客氣?
莫言看向馬曉,道:“吃過早飯了麼?沒吃的話,就坐下一起吃點吧。”
馬曉笑道:“謝謝……”
說著。她向藺秋微一點頭,然後毫不客氣的坐了下來。
藺秋一頭霧水,於是看向莫言,眼中帶著詢問。
莫言笑著解釋道:“也算是不打不相識吧……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馬曉,昨晚我才知道,她家中的一位長輩和我認識。”
原來是這樣……
藺秋對莫言深信不疑。心中立刻釋然,立刻看向馬曉,道:“馬小姐。幸會。”
莫言一旁介紹道:“馬曉,這位是我朋友,藺秋。藺相如的藺,秋天的秋。”
馬曉立刻朝藺秋笑道:“您好,藺先生,昨天的事是我的不對,有得罪的地方,還請見諒。”
藺秋不是個心胸狹窄的人,笑道:“沒什麼,都已經過去的事情了,不用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