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紹廷在電話那頭說:“初見很傻的,她有可能會在機場等好久。”
是啊,的確挺傻的。
而令沈紹廷沒料到的兩件事情。
一是沒想到他母親會找上許初見並且攤牌,二是他這個求救電話,千不該萬不該都不該打給顧靳原……
失之毫厘謬以千裏,等沈紹廷反應過來的時候那便已是後話了。
看著那抹在雨幕裏毫不躲閃的身影,顧靳原有些煩躁地關上了車內輕柔的音樂,隻剩雨滴敲打車窗的聲音,似乎更煩躁了……
似是想出去透口氣一般,他打開車門,優雅地下車。
拿起車上的備用傘撐開,黑色的大傘像是羽翼一般遮住了密集的雨幕。
他一步步走向她的方向,步子不疾不徐,漸漸縮短兩人之間的距離。
鐵灰色的西裝,襯著他修長挺拔的身形,豐神毓秀。
當頭頂上被籠罩下了一片陰影,許初見愕然地抬起頭。
此刻她心煩意亂,她一點都不想看到這個人!
身體跟隨著腦部發出的指令,幾乎是下意識地她退離了這個包圍圈,重新落在雨幕之中。
顧靳原哪會容忍被人冷落,見她逃脫的動作,他麵色一沉,逐步上前。
“你別過來!”
許初見的聲音中帶著些毫不掩飾地抗拒,明眸中充滿著戒備之意,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小貓。
有幾秒鍾的時間,兩人誰都沒有動。
許初見緊抿著唇,看著眼前的男人,一步步往後倒退,隨後一言不發的轉身便走。
身後的男人收起了臉上一貫的似笑非笑,黑亮的眼灼灼地看著那抹背影,麵色凝沉。
他大步向前,一下子握住了她的手臂,重新將她收入了屬於他的範圍之內。
溫熱的手指接觸到她濕漉漉的皮膚,沁人心扉的涼,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顧靳原的聲音也不禁涼了下來:“熟人見麵也該打個招呼,何況我們還這麼熟?”
她奮力地甩開他的手,就像是條件反射一般。而在她的掙紮之下,那禁錮著她的大手卻是紋絲未動。
掙紮未果,許初見恨聲說:“我們不熟,我們一點都不熟!顧先生,你別再糾纏我了!”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這句話對於顧靳原而言可能隻是隨口一說,可落在許初見心裏,如同在細碎的傷口上撒了一把鹽。
雖不重,卻絲絲縷縷地入侵腐蝕。
許初見的動作與掙紮的語氣無疑是惹惱了眼前的男人,頓時氣血上湧。感覺自己快被她臉上那種厭惡嫌棄的表情氣瘋了,手上的力氣不自覺的加重了幾分。
手上突然傳來的疼痛,許初見咬緊了唇,沒讓自己發出一點聲音。
“我們差點睡了,你和我說不熟?”
顧靳原低低沉沉的聲音帶著無與倫比的誘惑,卻透著十足的危險,近乎一字一頓說出。
“你閉嘴!”她厲聲打斷他的口無遮攔,眼圈不禁紅了起來。
顧靳原看著她炸毛的表情,唇畔帶著一抹譏諷,不知道是在嘲諷她,還是在自嘲。
他的本意並不是如此,隻是他看到她臉上的厭惡,便忍不住怒從中來,言語間也變得放蕩且口無遮攔。
雨開始漸漸地停了,道路上的人來來往往。
這會兒開始有人向他們投去注視的目光,眼前的這個男人到哪都是矚目的,俊男靚女,在外人看來這無疑就是一對吵了架的男女朋友。
他見她眼裏泛起的霧氣,終於意識到手上的勁使大了,當下便微微鬆開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