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故意頓了頓,眸光瞥向許初見,隻見她臉色越發的蒼白了起來。
兩天前,蔚宛說顧家人很忌諱車禍,因為顧靳原很早以前出過一次很嚴重的事故。
之前,慕熙南說,顧靳原曾經瞎過一段時間……
再之前,慕熙南也說過他妹妹死於車禍,地點是她家所在的那座城市……
他亦說過,顧靳原欠了他們家一條命。
許初見握緊了手指,手心裏麵都是薄汗。
她怎麼就從來沒把這些隻言片語聯係到一起?
有些東西在她腦海裏慢慢清晰,閉上眼睛,腦海中浮現的都是那些灰白的牆壁,死寂一般。
這些回憶對她來說太殘忍。
良久,男人冰冷的聲音將她從回憶中拉回了現實。
“阿原當年有個很要好的……朋友,死在了那一場車禍中,而他也受了很重的傷。不管怎麼說,就算隻是個很單純的意外,這段回憶都太糟。或許我爸媽知道你的存在後,反應隻會比我更過。”
隻是個意外……
明明是五月的天,她卻覺得有種冷意到了骨子裏。
她隻是緊緊地握著雙手,微張著唇,卻是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顧靳城放下手中茶杯,神色鎮靜淡漠,似是在等著她開口說話。
她抬眼看著窗外,陰雲遍布天際,正如她此刻的心情一樣,壓抑煩躁。
這半年多來,許初見不知道自己這到底過得是什麼樣的日子,先是沈家人,再是顧靳原,她以為他們的關係可以安安穩穩地很快就會到結束的那一天。
隻是全都是她的自以為。
她沒有想到顧靳原會到這個時候還不放過她,亦沒有料到她會懷孕。
可當下最讓她覺得難以置信的,應該就是從顧靳城口中得知的,與當年有關的事情。
微微閉上眼睛,那一幕血淋淋的畫麵侵襲著她的腦海,蠶食著她的意誌。
許初見掐著自己的手,不讓自己陷入那一場可怕的回憶中。
她抬眼,聲音裏麵沾上了些慌亂,“去世的那個朋友……是誰?”
顧靳城沉默了一瞬,手指在桌上輕輕敲打著,寒涼的眸光落在她身上。
“如果不出意外,那會是他以後的妻子。”
許初見莫不做聲,視線不知道落在了什麼地方。
再過一個多月,這個學期就該完了。沒想到她和顧靳原從初相識到現在,竟然已經過了這麼長時間,也是時候該結束這一切了。
有了顧靳城的護航,她想應該會是很順利的。
“希望您說話算數。”
顧靳城微微頷首,唇畔的寒涼未曾消減半分。
好半晌,他才從手邊的一堆資料中翻出一個東西。
是一張光盤的模樣,修長的手指輕執起那張被包裹的很好的光盤,推到了許初見麵前。
“許小姐,這算是見麵禮。”
許初見緊握著那張光盤,她的手在顫抖,這個東西她曾在家裏翻過無數次,是她一直想到拿到的東西,可從來沒想到會在這樣的時候,甚至是從不相幹的人手裏得到這樣的東西。
“這個東西他一直藏在公司的保險箱裏,隻要花錢點,知道這東西的來由並不難。至少撬開盛世老板的嘴不是難事。放心,我沒看過。”
許初見捏著光盤,手下的力道沒有控製好,她直接將這光盤硬生生地掰斷。
似是隻要毀了這東西,她就再也不會有所顧忌。
之前的時候沈夫人調查她,甚至不惜請了私家偵探。現在,又是這樣的一出,甚至將她的家庭調查的清清楚楚。
她是不是該感恩戴德,至少還是用這樣委婉的方式讓她離開,而不是用那些下三濫的招數。
那些她不堪忍受的屈辱,被這樣擺在人前,令她難堪的難以招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