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生氣是不可能的,可又沒有辦法。
她說需要時間,那就隻能等著。她能有這樣的轉變已經是最大的不容易了。
隻能一步一步來,反正她都已經願意在他身邊,不是嗎?
熱可可甜膩的味道衝淡了他方才的不悅,他才細細地品了一會兒,桌上的電話就響起來。
“阿原,媽讓我問你今天晚上要不要回家吃飯,她說要親自下廚。”是大姐的聲音,語氣溫婉又直接。
顧靳原淡淡地應了她一聲,“嗯,我會回來的。姐,您給我透露一下有什麼大事情?”
每周都有固定的回家時間,這已經成了慣例。
顧靳闌笑了,隨後就是怒罵:“你說你怎麼就這麼渾,昨個兒一家人都等著你回來,你倒好打了一天的電話都沒人接,不知道爸都特意回來給你過生日?”
他想了想,“哎,姐,你替我好好安慰一下媽,昨天我是真的有事情。”
“就你事情多!整天不著家,也沒見你忙出個什麼事情來,家裏現在可是越來越冷清了。”
回大院的路上,車窗半開著,如刀一般的寒風刮在他臉上,能讓他更冷靜清醒,他在想著母親到底要對他說什麼話。
一邊想著應對之策,一邊放緩車速。
路過一間花店的時候,他走進去買了兩束花。
其一是母親喜歡的百合,另一束,是他在花園裏種滿的白玫瑰。
吃過晚飯之後,顧靳闌帶著歡歡早早地回去了,客廳內就剩下了顧夫人和顧靳原兩人,母子兩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
那一束百合花已經被放置在淡雅的花瓶內,清香淡雅。
難得兒子能有這份心,顧夫人心裏自然是高興地的,雖然這樣,該說的還是要說。
顧靳原給母親泡上一杯茶,自己則坐在一邊,不動聲色地等待著下文。
顧夫人看了他一眼,說:“前段時間在老宅一起吃飯的那個女孩,你還記得麼?是你喬伯伯家的女兒,剛從國外回來,書卷氣重是個書香世家的,性子好,人也長得標誌。”
“喬伯伯的女兒?我怎麼記得喬伯伯有個女兒嫁了好幾個,現在到國外去了。”顧靳原漫不經心地回答著,修長的手指在茶幾上輕敲著,不緊不慢。
“那是他大女兒,小女兒可是個好姑娘,人乖巧學識還好。”顧夫人橫了他一眼,隨即解釋著。
聽到這,顧靳原當然就知道母親存的是什麼心思了。
還在琢磨著給他介紹對象呢。
“哦,我倒是不記得有這麼一回事。”顧靳原淺淺淡淡地打馬虎眼。
顧夫人知道他又在打太極,也不急,拿了一張照片指著說:“就是她,叫小沐,多標誌的人啊。”
喬沐?他在老宅的時候卻實是沒正眼看過,倒是在那間婚紗店看了兩眼。和傅斯承那個妹妹在一起的,能是什麼性子好的姑娘?
不過怎麼樣都和他無關。
他還是不冷不熱的回應著:“是挺好看的。”
“你爸的意思是趁什麼時候我們兩家人一起吃個飯,好讓你們熟悉熟悉,小沐知書達理的,剛好能克一下你這脾氣。”
顧靳原開始不耐煩起來了,微蹙著眉說:“媽,您這是自個兒挑順眼的呢?”
“哪能是我挑順眼的,這還不是得看你們,就吃一次飯,能對上眼正好。”顧夫人語重心長地說,她就知道這小子又要想辦法敷衍。
“媽,這種事情得看緣分,緣分到了就是了。”
“你還想要什麼樣的緣分?你看看你臻姨家的紹廷,鬧成這個樣子現在還不知道怎麼收場呢?”
顧夫人的聲音沉了下來,想到今天下午看到的那個女孩,繼而又說:“媽不是想插手你的婚姻,以前你想怎麼樣我們不也是沒催你什麼。現在不一樣,婚姻大事關乎著我們顧家的名聲,雖然那姑娘也是個可憐的,但未必適合你,聽媽一句勸,能斷就早早斷了。”
顧夫人很早的時候就找人調查過那個叫許初見的女孩,後來發生的那些恩怨糾葛她也知道,雖說自己兒子一口咬定是他做錯了事情,她也曾經試著勸說丈夫應了這門婚事。
可後來沈家的這件事被鬧得沸沸揚揚,說到底蘇家還是她娘家那邊的親戚,就衝著這件事情,就沒法交代。
莫不論那女孩的家庭背景,就憑著這壞名聲的影響,她也不願意這樣的女孩子做自己的媳婦兒。
顧靳原挑了挑眉,也沒來硬的,他知道這是母親給他提的一個醒。
他不動聲色地把話題岔開,“媽,我好久沒見到哥了,今天您怎麼沒叫他回來吃飯?說來阿錚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好好的婚也沒結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