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淺淺淡淡的話,卻打破了顧靳原眼中的沉寂,靜水微瀾。
他丟下喬沐,沿著長長的一排落地窗往外走,一直走到盡頭,漸漸地才意識到自己又被許初見牽著的感覺,她剛才就站在這裏,笑意盈盈地對著電話中的人溫聲細語。
許初見走到窗邊的位置,迎著滿身的陽光。
午後的陽光明媚而溫暖,斜斜地落在她身上,浮起一層淡淡的金色,柔和般美好。
他已經很久沒見到她這樣笑了。
自從再遇起,他們兩人就沒好好說過話。莫名的覺得心煩氣躁,他站在不遠的地方,眼睛下意識地讓自己看向別的地方。
許初見打完電話之後轉身,視線不偏不倚地與男人沉寂的眼眸撞在一起。
什麼話都沒有說,像個陌生人一般,轉身離開。
關葉深和許初見在醫院的停車場等著司機將車開出來,站的位置不太好風有些大。吹起了許初見的大衣,被這涼風一灌,她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關葉深很紳士的脫下自己的外套將她裹緊,又用著教訓的口吻說:“說了讓你多穿點衣服,燒了兩天還不夠?還是說還想趁機多休息兩天?”
許初見想反駁,又忽然閉了嘴,越過關葉深的肩頭,她看到了後麵緩緩走來的兩個人。
顧靳原和喬沐並肩走著,喬沐好似一直在和他說著什麼話,他雖然沒有搭理,可臉上亦是沒有露出什麼不耐煩的神色。
忽然之間,顧靳原扣住了喬沐的五指,十指緊扣。
那力道甚至讓她覺得疼。
沒什麼抵得過這一刻的滿心歡喜,喬沐猶豫的開口問道:“三哥?”
“葉深,這麼巧?”顧靳原上前打招呼,可微眯著的眼睛卻是看著許初見。
關葉深下意識地把許初見擋在身側,禮貌地點頭:“我來接初見出院。”
他的動作惹得顧靳原的眼神深了幾分:“哦,許小姐是有什麼不舒服嗎?”
氣氛一時間進入了僵局,可誰都好似沒有打破。
接著的幾日,顧靳原幾乎成了一座移動的活火山,沒有人敢在他麵前說話大神喘氣,公司上上下下每個人都愈發的謹慎工作,就怕一個不小心觸到了上司的逆鱗。
而他壓抑著的這團火,在看到某份報紙上的花邊新聞時瞬間達到了極致,關家小少爺攜秘密女友出國度假。
關家在商圈和政壇人脈涉獵極廣,這位溫文儒雅的關家小少爺回國不多久,卻已經成了津津樂議的人物。
照片顯然是在機場內被人偷拍下的,女主角的容顏有些模糊,可他還是一眼就認出來那個親密地挽著關葉深手臂的女人,是他怎麼也忘不了的人。
出國度假?很好,好極了。
顧靳原的眼神漸漸變冷,修長的手指慢慢收緊,那張報紙在他手裏瞬間變成了一團廢紙。
他沉下心來,一雙狹長的鳳眸劃出冷冽的弧度。
十幾個小時的飛機,終於到達了這個和北京擁有著七個小時時差的城市。
許初見雖然顯得相當疲憊,可她臉上的笑容卻未曾減淡一分。
來接機的是一個華裔女孩子,在瑞士生活了近十年,關葉深和她一見麵便是熟稔地打著招呼。
許初見聽著他們兩人的寒暄,也插不上話,隻是微笑著在一旁聽著。
“初見,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關縈,算是我妹妹。”關葉深紳士地接過許初見手裏的行禮,淺淺的笑著向她介紹。
“明明是一樣大好不好!”
一路上許初見和關縈談的很愉快,又聽到許初見聊起了老家,關縈又驚又喜,親切地拉著她的手說:“怪不得我一見你就這麼喜歡,我母親就是你們那裏的人,這麼算我們也是半個老鄉呢。”
許初見麵帶笑容,想了一想說:“那以後歡迎你來找我玩。”
很快到了下榻的賓館,許初見困得隻想好好睡一覺,可一躺在床上時她又開始失眠,翻來覆卻也不見一絲困意。
可能人在安靜的情況下,就是會喜歡亂想。
在機場的時候,她在候機室閑著無聊,目光掃到了身邊的雜誌架上,上麵還放著最新一期的八卦新聞——顧喬兩家近有意近期內聯姻。
蔚宛卻說他這半年來過得不好,許初見在心裏輕諷著,倒也真的不見得。
顧夫人一開始打的念頭就是把她弄出了國,她和顧靳原之間就算再有什麼感情,也抵不住時間以及家裏給的壓力。
最後總是會選擇和家裏相中的女孩子在一起。
是早就已經預料到的結局,許初見不知道自己到底還在意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