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初見與他並肩走著,耳邊聽著他的關切的話,她勉強自己打起精神來笑了笑說:“沒事,這一次我很開心。”
“哦,那你是放下過去了嗎?”關葉深麵帶著微笑,所有若思地問她。
許初見有一瞬間的沉默,隨後又慢慢笑開:“算是吧,認清了一些東西而已。”
“在瑞士的時候我說希望回來的時候,能聽到你不一樣的回答,現在呢?”
許初見的眸色暗了暗,這一趟異國之旅給她的最為深刻的印象,可能就是讓她認清了自己的身份。
其實她覺得,自己和顧靳原兩人原本就是不該有交集的平行線,盡管這中間出了很多的差錯,卻也終究是要回歸正途。
甚至,越走越遠。
“葉深,我們還是做朋友吧。”
關葉深並沒有在意,而是好脾氣的揉了揉她的腦袋:“初見,被這麼快就拒絕我,我母親昨天可是提起了你,還讓我再帶你回家。”
“替我謝謝伯母的好意,有機會一定去拜訪她。”
許初見微笑著,想起僅有過一麵之緣的關夫人宋嫻,她有些忍不住的感慨,那些名門出身的夫人,有時即使是親切地微笑著,疏離和親熱卻是一目了然的。
“那你還是別去了。”關葉深若有所思地望著她,停頓了一會兒。
“為什麼?”她不解。
關葉深的眉眼噙著淡笑說:“如果不是以兒媳婦的身份,我母親應該會難過的。”
她看到了他眼中的挪俞之色,也笑了起來,“走吧,關先生。”
兩人有說有笑並肩走出機場,關葉深送她去了軍區醫院就自行離開,本想跟著她一起去看望許老爺子,卻因臨時有事知得作罷。
外公還在加護病房裏麵,她隻能守在外麵看著。
“放心吧,情況已經穩定下來了。”容錚一身白大褂,在她身邊坐下好聲安慰了一句。
“容醫生,謝謝你。我記得半年前也出現過這樣一次,一直沒來得及和你道謝。”許初見低聲說著,想起這件事情她就覺得自己不孝,每次都讓家裏人擔驚受怕。
容錚挑了挑眉,有些話他本不想說,可到最後還是沒忍住。
“不用謝我,這事情一直都是阿原的意思。”
許初見垂眸,斂起所有的情緒,輕聲說:“總之還是要謝謝你們。”
相較於她的平瀾無波,容錚則激動了許多,整個人言語之間的情緒也變得鋒利了些許:“你不在的那些日子,你可知他是怎樣度過的?”
酗酒,整日將自己沉浸在酒精的控製下,不願清醒。
誰都和他說許初見已經不在了,可他不願意相信。
那段時間裏,誰都不敢再在他麵前提起許初見三個字。原本風光無限的顧三少,消沉到誰都無法置信的地步。
因著他突如其來降下溫度的聲音,許初見怔了一會兒,她才若無其事地反問:“為什麼你們一定要告訴我?我並不想知道。”
容錚盯著她平靜的眼眸看了好一會兒,原先想說的話也全都咽了回去,“他的眼睛一直有問題,你知道嗎?”
在聽到這話的時候,許初見平靜地臉上出現了一絲裂痕,卻在下一秒又將自己的情緒全都掩飾起來。
見她沉默著不說話,容錚勾了勾唇,聲音裏帶上了些嘲諷:“你當然不知道,他又怎麼會告訴你。即使他快瞎的時候,也舍不得你擔心。”
“容醫生,你想表達什麼呢?我和他早就結束了。”她輕聲細語,眸中卻是一片堅定。
“你……”容錚頓了頓,也覺得自己的語氣有失偏頗,“算了,隨你們吧。”
容錚站起身來離開,剛走上兩步的時候,他的耳邊又傳來了許初見聲音——
“不然我能怎麼辦?他有未婚妻,難道要我恬不知恥的繼續在他身邊?”她一貫柔和的聲音不可抑止地拔高了幾分,帶著些隱隱的顫抖。
容錚停下了腳步,“你可知他有段時間不願意做手術,誰都拿他沒辦法。後來他想通了,他說,這雙眼睛有人很在乎。”
她緘默著,心裏卻被什麼東西刺中了一般,卻仍然淡笑著說:“容醫生,我們可以換些別的話題。”
容錚深吸了一口氣,也覺得自己多管閑事了點,轉身離開。
感情這東西,誰又能說得清楚。
她在醫院內沒有待上多少時間天色就已暗了下來,夜裏的風帶著些寒涼,她覺得冷,卻也隻能裹緊了自己的大衣,試圖獲取更多的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