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初見氣結,哎算了,這男人思想和女人的思想總會有些不一樣。
他總以為她是在鬧別扭,每次談到這個問題都會繼續不下去。
算了,可能真的是她自己小心眼了。
接著沒聊兩句,許初見裝作生氣才讓他掛了電話。
收了線之後她看了看時間,還不到九點,她還沒什麼困意。
索性就坐在兒子的小床邊拿起剛起了針的毛線,一針一扣開始織起來,就是純粹地打發時間。
沒多久顧夫人來房間裏看孫子,她看了會兒小家夥的睡顏,忍不住笑著說:“這小家夥和他爸小時候還真是一個模子裏出來的,估計以後也是個能折騰的主兒。”
話題回到兒子身上,許初見的神情柔和了幾分,“媽,您可不能太慣著他,不然以後指不定怎麼樣呢。”
顧夫人笑了笑,隨之視線落在許初見手邊的毛線團和針線上,她的目光柔了下來,隨口說:“大晚上別做這些東西,對眼睛不好。”
這話雖說的隨意,卻又帶著些關切的意味。
反倒是許初見變得有些不好意思:“我就是暫時睡不著,所以打發時間而已。”
顧夫人倒也沒再說什麼,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麼,有些語重心長地說:“初見,帶你出去認識些人,這對你和阿原都是好事。在這個圈子裏,有些人脈方麵的東西是一定要有的,就算再不喜歡應酬,這偶爾也要忍一忍,知道嗎?”
“嗯,我知道了。”許初見乖巧地應下。
她也知道這是婆婆給她機會見識,有意將她帶進這個圈子裏。
等顧夫人離開之後,她在心裏低低地歎息。
可到底是因為什麼呢,她自己也說不清楚。
一次雪後放晴,梧桐枝丫上如綻著大團雪白,入眼的都是銀裝素裹的景象。
咖啡店內的放著舒緩的藍調,讓人的心慢慢靜下來。
時間真是個可怕的東西。
這是她這一年來,第一次見到關葉深。
明明好像沒什麼變化,卻總覺得又有哪裏不一樣,或許是那雙眼睛,好似盛著一抹化不開的憂色。
許初見剛從外麵進來還覺得有些冷,喝了兩口溫熱的可可之後才說:“真是不好意思,出門前我家那小祖宗不知怎麼的鬧騰呢,這才來晚了。”
關葉深忍不住打量著她,長長的頭發被她紮成利落的馬尾,幾乎半張臉都埋在粗毛線的圍巾裏,直到屋內的暖氣驅逐了她的冷意之後,她才摘下了那圍巾。
她臉上帶著笑容,平和靜謐。
卻又有些不一樣,如果硬要說是哪裏不一樣的話,就隻是從她眼神裏偶爾露出來的嬌俏之色,這種神采是之前的她不曾有過的。
她生了孩子,結了婚,最終兜兜轉轉還是那個男人。
關葉深見她這樣的表情,由衷地跟著笑了笑,打趣著說:“你故意在我麵前提起孩子,我還以為是想要我徹底死心呢。”
聞言許初見樂不可支的笑了起來:“怎麼可能?你關少爺行情這麼好,哪裏還能輪得到我惦記?”
她笑彎了眼,一如最早的時候認識的時候,她就是這樣經常和他開玩笑。隻是這裏麵,總有些東西有了些變化。
關葉深抿著唇看她,良久才歎息不已地說:“哎,如果那時候你和我結婚了,那麼現在幸福的人,是不是就是我了?“
這半是玩笑半是認真的語氣,讓許初見微微一愣。
她顯然沒想到關葉深會這麼說,睜著一雙大眼睛看了他許久,猶豫了好一會兒才緩慢著問:“你和那位……林小姐?”
許初見不是什麼八卦的人,可眼前的男人是她誠心誠意希望他能夠得到幸福。
曾經她在離開前還特意去找個那個女孩,從那個女孩掙紮而猶豫的神情中,她不相信這兩人之間沒有情。
那個人,應該就是關葉深曾經一直想要忘掉,卻始終沒能真正放下之人。
關葉深扯了嘴角笑了笑:“林小姐已經結婚了。”
許初見皺了皺眉,咬著唇好半天才反應過來,有些不敢置信地說:“怎麼會?”
“怎麼不會?”關葉深挑眉反問。
“我曾經去見過那位林小姐,在她眼裏我能確定,她沒能放下。”
關葉深緩緩笑著,眉眼間溫潤依舊,隻是有這些似有若無的無奈。
“初見,不是人人都會像顧靳原那麼幸運。”
不是每個人都能那麼幸運,即使是兜兜轉轉,最後還是能在一起。
在發生了這麼多事情之後還能擁有這樣一份幸福和愛情,不是每個男人都能這麼幸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