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請我替她向你說聲對不起。”
顧靳城默不作聲,眼睛盯著那個號碼出神,不過沒多久,他又淡淡地朝著蔚宛說:“不早了,我們回家。”
他牽起她的手,和往常並沒有什麼兩樣。
隻是這回去的一路上,誰都沒有再說話。
很久的沉默之後,蔚宛才小心翼翼地出聲打破了這一番沉寂,“二哥,你是不是真的和女朋友吵架了?”
其實她還有一句沒有問出來,是不是因為那個女人,才和他父親大吵?
“嗯。”
他簡單利落的回了一個字。
車窗外的天色早已暗沉了下來,蔚宛逐漸適應了車內的黑暗,可眼前卻好似蒙上了一層霧氣,窗外的霓虹和路燈,一切都變成了斑斕的光點。
很久之後,她聽見自己說了句很違心的話,“女孩子哄一哄就好了,人家都和你說對不起了……”
正巧車子停在了紅燈路口,顧靳城朝她笑了一下,有些無奈地說:“要是都像你一樣好哄就好了。”
“我也沒見你有多哄我啊……”蔚宛小聲嘀咕。
“你還要我怎樣哄你?盡管說出來,我都滿足你。”顧靳城專注著前方的交通燈,這會兒聽到她的嘀咕,陰鬱的心情不由得好了幾分。
這也許就是為什麼他喜歡帶她出來的緣故。
和她在一起,很輕鬆。
她有時會露出小女生的姿態會撒嬌,又從不矯情,所以他想盡自己所能對她好一些,把她當成親妹妹一樣。
“算了,看你說這麼違心,一聽就知道心不甘情不願。”
蔚宛賭氣一般地看著窗外,車內傳出他低低的笑聲,溫淡清雋。
車內沒有開燈,隻有是不是一晃而過的路燈忽閃忽閃劃過她的臉龐。
她的眼睛明明看著窗外不斷倒退的風景,可眼前出現的,卻都是他清俊溫淡的樣子。
回大院的路上不知不覺下起了大雪,等車子一路開回大院之時地上早已鋪滿了厚厚的一層積雪。
“運氣真好,又下雪了。”蔚宛的心情莫名的好了起來,她下車之後興奮地一腳一腳踩著地上的積雪。
看著自己留下的的腳印,她朝著身後的男人嫣然一笑。
“你這樣子倒是和爺爺家的牧羊犬差不多,一到下雪天就喜歡在外麵亂蹦,還就喜歡留下滿地的腳印。”
“你!你居然拿我和一條狗比!”
“我就事論事。”
“什麼就事論事嗎!你不覺得雪天很漂亮麼?”蔚宛笑著蹲在地上,摘下了手套,伸出手指慢慢地在地上畫出了一個很大的愛心。
她像是童心未泯的還在上麵畫出了一個笑臉,這才抬起頭來慢慢地看著眼前的男人。
蔚宛笑嗬嗬地看著他說:“你恰好每年的下雪天,都不在家。”
她記得很清楚。
又或許是她很多時候都在想著什麼時候能看到他,所以看不到他的那些日子,她才會記得那樣深刻。
“你這樣一說好像還真是。”顧靳城摸了摸下巴。
他慢慢走到她身邊,摘下自己的手套把她凍得通紅的手握在手心裏,暖了好一會兒才放開。
蔚宛收回手,心跳的有些快,卻不知怎麼的衝他嘟囔了一句:“男女授受不親。”
顧靳城笑,低頭看著她眼睫上落上了雪花,他忍不住伸手輕拂。
他慢慢說道:“那是說別人,我們是親人,不算。”
也許是他說話的語氣太過溫柔,眸光深邃和溫和,又帶著一種篤定之意。
這一刻,她當真了。
蔚宛皺了皺鼻子,隨意地抹去自己眼睫上粘上的雪子,突發奇想地笑著試問他:“要不,我們堆個雪人?最好就放在家門口,明天讓周嫂起來嚇一跳。”
“說你沒長大還真的沒長大。”
男人輕笑,語氣是無奈又縱容。
“我家那裏很少下雪的。所以當然沒這個機會啊。”蔚宛理直氣壯地回應他。
她的家鄉是一座四季如春的城市,就算是難得一遇的下雪,也不會像現在這般茫茫一片。
顧靳城指了指她腳上已經完全被沾濕的鞋子,語氣嚴肅了幾分:“不覺得冷?”
“不冷。”她搖了搖頭。
他不言語,直接握著她的手臂將她從地上拉起來。
“誒誒誒,剛說過男女授受不親的!”
“聽話,不然明天感冒發燒沒人帶你去醫院。”他的聲音嚴厲了幾分,果然蔚宛噤了聲。
雖然平日裏顧靳城對她比較和顏悅色,可真的板起臉來還真的有些能鎮住人。
蔚宛不高興的情緒都寫在了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