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宛小心翼翼的拉住了他的袖子,有些委屈的吸了吸鼻子,小聲說:“二哥,你生氣的樣子好嚇人。”
確切說,蔚宛還沒見過什麼是他生氣的樣子。
不過就是見慣了他的和顏悅色,現在這樣又是沉默又是冷冰冰的樣子,還真令她有些不習慣。
顧靳城把她的手塞回被子裏麵,沉著臉對她說:“明年到這個時候你就別想出門了。”
她縮了縮脖子,眼睛酸酸的,心裏卻是暖的。
他在關心她。
雖然這語氣聽著怪嚇人,但是蔚宛知道他藏在冷硬語氣之下的溫暖。
蔚宛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隻覺得渾身熱得很,她忍不住想要去踢被子,卻隻是剛動了腳,就被人製止了。
想要睜開眼睛看看到底是什麼東西在阻止她,可眼皮重的讓她幾乎睜不開,又酸又澀。
她隻能輕哼著,嘴裏不知道在呢喃著什麼。
顧靳城隻是不放心她,這才想著過來看看她退燒沒有,結果他的手剛接觸到她的臉頰,那溫度就燙的他微蹙著眉。
並沒有一點好轉的跡象。
他伸手推了推她,輕聲喚:“宛宛?醒一醒,起來吃了藥再睡。”
蔚宛睡的很沉,沒有轉醒,可她緊皺的眉間就說明了她睡得並不安穩,很難受。
床頭隻開了盞小燈,顧靳城低眉看去,蔚宛安靜地躺在那兒,他忽然有些不忍心吵醒她。
他守了她一會兒,卻發現她把自己蜷得更緊了些。
顧靳城再仔細地碰她的額,明顯要比剛剛燙上一些。
他抬眼看了下時間,已是深夜。
顧靳城抿緊了唇,取來了一大盒酒精棉,在掀開被子的時候愣了愣。
雖說他把她當成妹妹,可說到底也不是親的,這還是個如花似玉的大姑娘。
怎麼偏生就湊在了今天,家裏一個人都沒有。
空氣裏彌漫著濃重的酒精味,她卻因這突如其來的涼不安分的動了動身子。
顧靳城反重複著這個動作,等酒精揮發過後再次重複擦拭。
他掀開她睡衣的領子,別開眼,隨後是頸窩,腋下……
蔚宛迷迷糊糊的一會兒喊冷,一會兒又喊熱,他捏著她的掌心,沉著聲說了兩個字,“活該。”
直到她安穩下來,已經是一個小時後的事情了。
蔚宛抱著他的手怎麼也不放,他試著抽出自己的手,卻被沒有意識的她抱得更緊。
他哭笑不得,這小丫頭這會兒把他當成抱枕了?
“二哥……”她不滿意地低聲嘟囔,眼睛卻始終沒有睜開。
仿佛是在夢裏,他於她而言,依舊是很在乎的人。
“乖,睡一覺明天起來就好了。”顧靳城費了點功夫才將她安頓好,倒是沒見過她什麼時候這麼纏人。
顧靳城自己出了一身汗,看了眼她安睡的側臉之後這才走出她的房間。
第二天上午,蔚宛做賊心虛般地在他書房外麵晃蕩,就是沒有這個勇氣走進去。
她壓抑的咳嗽聲還是傳到了男人的耳朵裏。
“進來。”
顧靳城瞥了眼站在門外的身影,他一早就看到了,就故意晾了她一會兒,沒想到她還真的就沒膽子進來。
還不等蔚宛說話,顧靳城瞥了眼她身上穿的睡衣,眸色微沉,“去換衣服,裹得越多越好。”
“啊?”蔚宛剛說出這一個字,喉嚨口癢的讓她咳得停不下來。
書房內很安靜,她的咳嗽聲別提多刺耳。
好一會兒,她咳得滿麵通紅,這才慢慢停了下來。
“去醫院。”他直截了當地下了命令。
“我不去……我好了啊……”
他站起身,直接握著她的手臂將她拖回了自己房間。
關門前他清雋的眉眼算是有了些動容之色,“給你五分鍾,不然我進去給你換衣服。”
蔚宛傻眼了,隨後一秒鍾臉紅得像什麼似的,砰地一聲關上了門。
他說什麼?他給她換衣服?
明知道他隻是說著玩玩的,可蔚宛不爭氣的心跳快了好久。
她隻不過想去和他說一聲謝謝而已,昨天晚上她知道有人在照顧自己。
這屋子裏麵總共就他們兩個人,除了他還能有誰?
蔚宛依他的言把自己裹成了一個球。
因為最近驟降的溫度,導致醫院裏病毒性感冒患者很多,蔚宛的半張臉都被口罩遮住,悶得她很難受。
身邊的男人握著她的手,不緊不慢地帶她上了樓上的高幹病房。
有護士替她量了體溫,依舊是持續低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