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三少雖然在家裏幾乎處於誰都不怕的狀態,唯獨在他哥麵前還是留著幾分忌憚。
形勢呢是這個樣子的,如果說顧三少犯了什麼渾顧首長要收拾他,這肯定還不等動粗,就會被顧夫人攔下來,再若是攔不住呢,那就還有老爺子。
反正這位少爺可以算是從小被家裏人護著長大的。
而唯獨這無法無天慣了的顧三少,對他二哥有點莫名的忌憚,尤其是他不言不語的樣子,萬一哪天被算計了,還隻能吃個暗虧。
顧靳原搖了搖手立刻說:“我也就是說說而已,其實在國外哪裏有家裏舒服,要不是……算了,不提了。”
蔚宛給顧靳原麵前的杯子裏添了些水,又拿起一旁的被子放在了顧靳城麵前,隻是她在做這一連串動作的時候壓根沒有去看坐在她對麵的人。
她的手指摩挲著杯子上鐫刻著的紋路,沒有說話,隻是唇邊帶著淡淡的笑容,靜靜地聽著他們之間的一言一語。
夜幕漸深。
顧靳原看著時間也差不多了,他揉了揉太陽穴,忽而心中起了一個念頭,左邊臉頰上出現了淺淺的酒窩。
隨意地說:“哥,今晚我想住你的房間。”
“為什麼?”顧靳城隻是給了他一個淺淡的眼神。
“唔,最近這天氣不是下雨下的厲害麼,我總覺得我房裏一股潮濕的發黴味,我剛剛還問媽呢,怎麼沒給我好好收拾一下房間。”顧靳原的鳳眸中閃過些促狹,不過僅僅一秒就恢複了正常。
“可以。”顧靳城也沒和他多廢話,直接答應了下來。
這位顧家小少爺哪裏還能不順著他的心來?
話雖如此,顧家的嚴肅家風在這,到底不會讓他養成什麼惡劣的習慣。
隻要是合情合理的要求,顧靳城還是會答應的。
不過接下來,顧三少又提出了要求:“哥,我一個人睡習慣了,你那床肯定容不下我們兩個人啊,您要不成全我一晚上?”
顧靳城麵無表情地拿起杯子抿了一口茶水,似是有些喝不習慣這樣的花茶,他稍稍皺了皺眉。
在顧三少期待的眼神下,顧靳城放下茶杯冷淡的睨了他一眼,“反正是你打地鋪,有什麼容不下的?”
“哥……”顧靳原有短時間的一陣無語,聽著這冷淡的語氣,他心知顧靳城那是說到做到的。
隨之顧三少把視線轉向了一邊的蔚宛,笑眯眯地看著眼前這個比自己還要小上四歲,現在自己的嫂子。
蔚宛被他看的心裏一陣發毛,總覺得有什麼不好的事情。
“幹嘛?”蔚宛揚起下巴,猶猶豫豫地問著。
顧靳原反倒是笑的像隻狐狸,不緊不慢地問著:“要不你的房間借我睡一晚?我打地鋪也行……”
“不行。”
“不!”
在蔚宛斬釘截鐵說出那個‘不’字之前,顧靳城先她一步做出了判定,冷眼睨著自己這個弟弟,麵上顯然已經出現了不悅之色。
“這麼多客房還不夠你挑?我看你就是沒事找事。”顧靳城的語氣開始漸漸變得不好起來,深沉似海的眸光淡淡地落在了蔚宛身上。
隻一眼,就挪開了視線。
“這客房不也是好長時間沒有住過人?我今天還倒時差呢,你們兩這住一間不是正好給我騰出個房間來麼?”
顧靳原的視線不斷地在這兩人之間徘徊,這語氣顯然就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了。
不過他說話的對象是顧靳城,這可不是個好說話的主。
就在顧靳城出言拒絕之前,顧三少立刻又搶話說道:“你們這兩人都已經是領了證的合法夫妻了,這住在一起還擔心有人說閑話?我就沒見過哪有夫妻像你們這樣的……”
蔚宛的眸色沉了沉,她握著茶杯的手忍不住收緊了幾分。
這不知是有意還說無意的一句,卻是戳中了蔚宛心底的某個柔軟的角落,有些輕微的悶疼。
他們兩人本來就不是真的夫妻。
也許是蔚宛的沉默讓顧靳原看出了一點端倪,他不著痕跡的收回視線,轉而又去問他哥:“到底行不行,再不睡覺我這時差可就倒不過來了。”
顧靳城的眸光清冷,看著蔚宛垂下的眼眸,思忖了一瞬後,他才語氣不善地同意了。
與此同時,蔚宛則是不敢相信自己耳朵聽到的。
她猶猶豫豫地說:“我房間小,睡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