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上前,不言不語,伸手覆在她額前。這個看似簡單的動作,卻使得蔚宛微微向後靠了靠。
似是在抗拒著這樣的親密。
她的不自在落入顧靳城的眼底,眸色深沉了些許,他收回手,聲音清淺地說著:“還是回家吧,方便一些。”
蔚宛看著他慢慢收回的手,輕輕咬著唇瓣,在猶豫了一瞬之後,她握住他的手掌。
這過程中,顧靳城隻是疑惑著看著她,也沒有開口問什麼。
在他帶著些許詫異的眸光下,蔚宛將戒指放在他的掌心中,一字一頓慢慢說:“二哥,還給你。”
顧靳城低頭仔細看著她,那雙靈動的眼眸此時黯淡無光,雖然兩人之間的交流看似還和以前一樣,可他總覺得有不對勁。
他靜靜地看著她,在等著她解釋。
蔚宛不著痕跡地和他拉開了些距離,有些話一直在她心裏徘徊,卻始終沒問的出來。
而這些話在她心裏哽得很難受,會容易讓自己多想,甚至瞎想。
蔚宛沉默了很久,她才將這些話說了出來:“二哥,我上次說過,你隻要給我一個死心的理由,我就再也不纏著你。”
她沙啞的聲音中透著些許哽咽,對上顧靳城沉靜的目光,隻一瞬,又很快低頭。
隻是她絞在一起的手指,出賣了她此刻的心情。
像是掩飾般的伸手理了理自己的頭發,又勉強揚起唇,低聲問:“或者你告訴我,你和她,有沒有發生關係?”
這也許是蔚宛最想要問出的事情。
即使知道問不問已經沒有什麼意義,可就是想到得到一個結果。
在蔚宛心裏,她一直都知道,他不是這樣的人,可是她是不是忽略了什麼……俞素染不是別人,而是他念念不忘的人。
蔚宛也知道,自己和顧靳城一開始的交集,就是因為俞素染的離開。
在聞此言後,男人的眸子更顯深沉了幾分,他沒有開口,卻是望著落在自己掌心內的戒指出神。
手背上似乎還留著她掌心上的溫度。
顧靳城垂眸看著她攪弄著被子的手指,忽而意識到,她好像從來沒有主動牽過他的手,即使她主動的次數很多,可每一次都是這麼的小心翼翼。
她有時任性,有時大膽,更多的時候則是隱忍內斂。
起初顧靳城不明白,可現在,他沒辦法來回應她這一份過重的感情。
一時間,他無法用簡單的言語來說清楚自己心裏的感覺。
是愧疚,是心疼,總之交織在一起,都讓他心裏的愧疚多了幾分。
顧靳城不知該如何回答她。
然而,他回答與否,對蔚宛來說都是既定的答案。
他的沉默,在蔚宛眼裏,已然成了默認。
蔚宛唇邊的弧度在慢慢消散,她低聲地喃喃,像是在說給自己聽,“二哥,你早些告訴我,不就沒有這麼多事了,我知道是我自己錯了……”
“宛宛。”顧靳城收緊了手掌,低聲喚著她的名字。
他一直是在意她的感受的,有些早已成為習慣,在潛移默化中成為了下意識的動作。
“對不起。”顧靳城最終還是說出了這句話。
“我不要你說對不起!”蔚宛最討厭的,就是在他這兒聽到這三個字,本來這場追逐遊戲就沒有誰對誰錯。
以前,蔚宛最不願見到的就是他的為難,即使在那一場錯誤的開始,她也不願他承受著家裏的壓力。
而現在,事態卻變成了這樣,讓他最矛盾的,恰恰就是她自己。
“二哥,你若是早就和我說明白你有多愛她,我也就不會這麼不自量力了。”
在這說話的過程中,蔚宛不自覺的去摸自己脖子上的項鏈,可還不等她抬起手,她就下意識地回過神來。
這項鏈,不是早就給他了嗎?
她想起那一夜,現在想來,還真的就像是她自己所說的那樣,不過就是一場露水之歡。
沒有人強迫她,都是她主動湊上前去的。
所以,她怪不了任何人。
心裏那種惡心的感覺再一次泛上來,蔚宛看了眼時間,直接衝著他說道:“你走吧,今天我沒做什麼欺負她的事情,你不用現在對我興師問罪,要是……我說的話真的不中聽,你也擔待一些。二哥,我心裏可能有一點怨氣,可能話說的重了。”
說完,她就躺下,轉過身背對著他。
顧靳城望著她的背影若有所思,他隻是隱約從陸珩那兒了解到了一些情況,這一切矛盾的源頭,在他身上。
他想了想,說道:“還是回家住,要是不想看到我,我盡量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