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說話,隻是緩緩的收回視線,整個人頹廢的坐在副駕駛的位置。
良久無言。
一直到顧靳原以為她不會再說出一個字的時候,蔚宛將車窗關上,與此同時,耳邊呼嘯的風聲也全部消失。
“我堅持不下去了。”她頹然地說出這句話。
“嗯?什麼意思,什麼叫堅持不下去了?昨天不是還提到了這個話題,我也沒見你這麼沒鬥誌。”
顧靳原並不知曉各種原因,於是微微挑著眉疑惑地問著。
本來他今天看到蔚宛的時候,就覺得有點不對,到底是哪裏不對,他也說不清楚。
也有可能是自從她嫁給顧靳城的那時候開始,就漸漸有哪些地方開始變得有些不一樣。
總之,不像是以前的她。
“我覺得,好像已經沒有了堅持下去的必要。”蔚宛的聲音越來越低,就像是在自言自語。
顧靳原握著方向盤也沒去看她,他知道她應該後麵還有話要說,於是一言不發的等著她接下來會說些什麼。
然而等了好久也沒聽到蔚宛說什麼,狹小的空間裏隻有低低的輕音樂在響著。
“我不知道你這短短不到一天時間知道了什麼事情,合著原來我昨天和你說的話都是沒用的?還是你介懷著外麵那個女人的存在?”說完這句話之後顧靳原想了想,又自顧自的說:“好像我這句話多問了,有誰會不在乎這個。”
蔚宛不置一詞,唇角微微上揚,牽起一抹略帶嘲諷的弧度。
開玩笑呢,誰會不在乎這個,應該隻要是個女人,就會很在意。
隻不過,之前的她,以為他們之間不會發展到這一步,主要還是她自己心裏存著一絲幻想罷了。
“阿原,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他們兩個人在一起的事情了?”蔚宛想起來,他有一次是這麼提醒她的。
到了這個時候,顧靳原也不再刻意避諱,於是慢慢點了點頭。
“我知道的不多,也是斷斷續續從別人那裏知道的,那個陸珩是我以前的同學,有什麼事情我問他還是能問出來一些的。”
所以後來知道了這件事情,他才會有意無意的提醒一下蔚宛,可他遠遠忘記了,這哪裏是提醒蔚宛就能解決的事情。
最主要的原因,還是顧靳城。
蔚宛移開目光,她自以為藏的很好的一切,原來其實很多人都知道。
隻是在暗地裏幫著她而已。
顧靳原是這樣,自己婆婆也是這樣,明知道她守著這樣一段名存實亡的婚姻,明知道她和顧靳城之間出了很大的問題。
卻偏偏選擇了隱瞞,大家都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試圖粉飾太平。
好一會兒,蔚宛才睜開疲憊不堪的眼眸。
“我隻想知道他什麼時候會回來。”
她想要知道顧靳城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回來,有些事情她已經等不下去了,生怕隻要再這樣拖上一天,就會讓她自己改變了念頭。
“你怎麼不自己……”顧靳原下意識地就要問出來,你怎麼不自己去問?不過他後知後覺的想到,要是能自己問,她還需要說這種話?
話鋒一轉,顧靳原看了眼自己的手機,說:“等一會兒我去問問陸珩。”
“別提到我。”她加上這麼一句話,刻意著重的撇清自己。
“知道。”
顧靳原的眸色有些微微的深,他不是很理解,為什麼會突然變成這個樣子,在他的印象裏,顧靳城對她,不見得是沒有感情的。
想當初不過是開玩笑的在他哥麵前提起了容錚,有意無意的說著,要是蔚宛不做他嫂子,其實也可以,畢竟也有人在等著。
那時候顧靳城的臉色可不是很好看,不動聲色的睨了他一眼,帶著幾分警告的意味。
要說完全是處於對妹妹的愛護,也不至於到這樣的地步。
“你覺得,二哥對你沒有感情?”好一會兒,顧靳原才將自己心裏猶豫地這個問題說了出來。
聞言,蔚宛臉上露出了幾分愣怔之色。
良久,她淡淡的說著:“既然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的事情,那就不要再去想了,何苦庸人自擾。”
奈何這個道理,她自己明白的太晚。
如果她今天沒有去醫院做這個產檢,就不會碰到俞素染,沒準此刻她還會繼續過著自欺欺人的生活,心裏或多或少還會有著一些期待。
可如今,蔚宛有種說不出的憋悶。
想不明白的事情,何必再這樣庸人自擾的想?
感情這東西就是這麼回事,強求不來。
就像她曾經以為自己是可以走進他心裏的,不過這些也都隻是她的以為。
就像她也覺得,即使是沒有任何感情基礎的人,在一起久了,也就會生出些感情,更何況是他們兩個人呢?
可事情的結果就是這樣,既出乎她的意料,讓她覺得猝不及防,又覺得這隻是在情理之中的事情,不是早就應該知道的?
這些都是她所想不明白的。
想不明白,就不要再去想。
蔚宛在家裏住了兩天,再過一天,就是大年夜,闔家團圓的日子。
同時,也是顧靳城回來的時間。
她不相信,在這樣的時候,他還會放下家裏的這麼多人而去陪他的心上人,即使是演戲,曲還未散,就必須演到最後。
顧靳原做事情還算靠譜,讓他從陸珩那兒打聽消息,就很快有了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