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原地,直到那輛車子消失在她的視線內。
夜風透著涼意,也將紛亂的思緒沉靜下來,沾染上了幾分清明。
可越是清明,就更加容易胡思亂想。
搓了搓有些僵硬的指尖,貪戀著這僅有的溫度。
直到轉身上樓,蔚宛還是沒從剛剛的事情中回過神來,雖然早就已經不是年輕的小姑娘,可依舊久久難以平複。
臉頰上還有些發燙。
還不及她坐下來,門鈴聲在這時猝不及防地響起。
蔚宛下意識地以為是容錚有什麼東西掉在了這裏,轉身快步走到門前,也沒來得及看一下來人是誰,就直接將門打開。
“阿錚……”
隻是剛喊出這兩個字,她臉上的表情就在這一瞬間全部凝結住,連帶著唇邊的弧度也在漸漸消失。
本來還有些酡紅的臉色,在接觸到男人眼底的冰冷時,逐漸消退。
手放在門把上,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就想要把大門關上。
眼前的人比她更快,深邃的眼底蘊藏著一片沉冷,就這樣堂而皇之地握著她的肩膀直接進了門。
門落鎖的聲音很清晰,尤其是在這樣緊張的情況之下。
蔚宛的思緒緊繃著,後背抵上冰冷的牆壁,死死地盯著眼前的人,腦海中像是有一根緊繃的弦,會隨時因為他的行為而斷裂……
也不說話,沉默而詭異。
肩膀上的力道逐漸加重,痛的她微蹙起了眉,忍無可忍之下,她怒斥:“顧靳城,你這算什麼意思?”
室內的光線很暗,以至於蔚宛很難看清楚他臉上的表情究竟是如何。
隻是能夠清楚地感知到從他身上傳來的隱隱怒氣。
真是可笑,他又有什麼資格來生氣?
昏暗中,他的眸光深邃凜然,在不經意間,令她心底的不安逐漸擴散。
灼灼視線落在她的臉上,有種難以附加的難堪生出。
他不說話,喉間逸出了一聲冷哼,薄涼而冷淡。
蔚宛掙紮了兩下,可她僅是稍微動一下,肩膀上傳來的力道則就更大了幾分,將她禁錮。
她咬著唇瓣忍了忍,幾乎被這樣的氛圍逼瘋。
“顧靳城,你瘋了不成!”蔚宛的聲音裏麵帶著十足的怒氣,可在他麵前,總是會少了那樣幾分底氣。
而現在,她隻覺得這個男人莫名其妙,甚至有些不可理喻。
在不經意間,男人略顯粗糲的指腹落在她的唇上,不輕不重地摩挲,仿佛是擦拭著什麼一般。
“你……滾開!”她偏過頭,莫名的有種受到羞辱的感覺。
腦海中緊繃的那根弦越來越緊,仿佛隻缺少一個契機,就能將她逼瘋。
然而她的話不曾起到任何作用。
顧靳城微微眯著眼,指腹依舊停留在她的唇瓣,隨即漸漸向下,摩挲著她細嫩的脖頸。
薄唇微微抿著,聲線冷靜而淡漠:“這麼快就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
這冰涼的語調中,蔚宛還聽出了一些嘲諷,是他一貫高高在上的姿態。
她涼涼地勾了勾唇,用力從他的禁錮中抽出自己的手,啪的一下拍開他的手,直視著他眼底的譏誚,不溫不火說道:“你有眼睛,自己可以看。”
“回答我。”顧靳城漠然地說出這三個字,再次扣住她的手腕,似是在執著於這樣一個結果。
後背再次抵上冷硬的牆壁,這種氛圍更是可笑的尷尬。
她動彈不得,索性就放棄了掙紮,視線瞥向別處,好一會兒之後,才重新這樣看著他。
譏笑,諷刺……總之這些在以前從來不可能在蔚宛眼中出現的神色,全部交織在一起,落入他的眼底。
“我們離婚了!就算是喪夫,法律上都沒有要求要守寡,我談婚論嫁,這難道不是很正常的事情?”蔚宛的唇邊帶著涼涼的弧度,她不知道原來自己也能這麼輕描淡寫地說出這般刻薄的話。
男人的呼吸有些粗重,似乎是在壓抑著什麼。
手腕上的力道逐漸加重,讓她忍不住的皺著眉,卻不想在他麵前露出這樣一麵。
她凝著他眼底的薄涼,就這樣僵持著。
“蔚宛,容家憑什麼接受一個離過婚的?”男人的聲音不輕不重地響起,像是平靜無瀾的湖麵,死水微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