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換成了顧靳原不知該如何開口。
最難以理解的恐怕就是有一個情字,如果能像客觀的數據那樣能夠直觀的理解這個字,那這世上就沒有什麼難題了。
“所以我不能理解,你說我會心軟……”蔚宛輕笑著搖了搖頭,仿佛就是在聽個笑話。
顧靳原揉了揉眉心,本來還想說些什麼,這時全部梗在了喉間,最終一個字也沒說出來。
“我回去了,等著你和阿錚什麼時候有好消息傳來再通知我吧。這一年,好像就沒有過什麼好事情……”他嘲弄地說著,語氣偏帶著幾分感慨。
確實,這一年就沒什麼好事情。
蔚宛調整了自己的心情,再不去想那些庸人自擾的事情。
“阿原,你看我們不就是這樣,勸別人的時候好像都說的頭頭是道,但是輪到自己的時候,就不知所措了。”
她輕笑,有種感同身受的意味。
看別人的故事總能理智客觀,甚至是冷眼旁觀。
可一旦輪到了自己,那又豈止是一個錯字能夠解釋得清。
最終,顧靳原淺聲說:“也許吧。”
總是有這麼一個人,占據著自己所有不確定的因素。
在顧靳原離開之後,這間公寓又隻剩下蔚宛一個人,她走到自己房間裏,在抽屜裏翻出了一個小首飾盒。
一條吊墜項鏈,一個戒指。
手指在首飾盒的邊緣摩挲了許久,閉了閉眼睛,啪的一下將這首飾盒合上,再次放進抽屜的最深處。
也許真的要把這兩樣東西賣了,才會更心安理得一些吧?
……
天逐漸冷了下來,北方的冬天也在悄無聲息間降臨。
蔚宛知道自己想要什麼,也知道自己應該去努力抓住什麼,那些不相幹的人,遠遠沒有這麼重要。
當容錚拉著她走進一間珠寶店之時,還有些沒反應過來,站在門口猶自猶猶豫豫了好久,才訥訥地看著他問:“你帶我來這裏做什麼?”
容錚見她這木訥的樣子,忍不住揉了揉她的頭發,眼尾輕揚,似是盛開的桃花,溫聲細語:“我也想浪漫一下,學著電視劇主人公一樣拿著戒指求婚。不過我想,萬一被拒絕了怎麼辦……直接帶你來這裏選戒指,至少在這麼多人麵前,還不會拒絕的太徹底,你說對嗎?”
雖然這語氣中都是戲謔之意,可他的眼底卻是一片認真。
不曾有半點開玩笑的意思。
蔚宛就這樣定定地看著他,咬著唇瓣,好幾次想說什麼都沒有說出來。
時間一點點過去,而容錚也不急,就這樣一直等待著。
也沒過多久,蔚宛忽然低頭輕笑了出來,在他不解的目光裏,主動挽著他的手臂,湊在他耳邊低聲問:“容醫生,你真的考慮好了嗎?我不是小女生了,也不喜歡那些花言巧語的浪漫……”
但凡做了決定,那就是一輩子。
容錚握著她的手,感受到她掌心裏的一片冰涼,隨之收緊,輕緩而又沉穩地回答:“當然。”
離開之時,蔚宛看著自己手指上多出來的戒指,微微勾了勾唇,無聲地輕笑。
她知道容錚今天的航班離開,工作上的事情,並沒有幾天。
在機場等待的時候,蔚宛看著自己的手指發呆,好一會兒才說:“你說,你今天剛求了婚,轉身就說要出國,難道是怕我跑了不成?”
聞言,容錚忍俊不禁,“唔,可以這麼說。”
“不會的。”她彎了彎唇,如是回答。
畢竟承諾不會輕易許。
她不再年輕了,隻希望有最後一份安定。
機場的另一邊,容顏俏麗的女子看著身邊的男人忽然停下的步伐,淺勾起唇笑著問:“你前妻在這,不要去打個招呼?”
隔著不近不遠的距離,不遠處那兩人親密的樣子有幾分惹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