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隻是淺淺的勾了勾唇,像是安撫著鬧別扭的小孩子,“你再不走,就過了飯點了。”
“哦。”
梁織再出門的時候習慣性地挽著他的手臂,也許是平日裏和父親出門時養成的習慣,以前梁宋也是一樣,不過後來……
呸呸呸,真鬱悶,怎麼好死不死又提起了梁宋。
離這個小區沒有多遠距離,開車十幾分鍾就到了。
等上菜的時候,梁織喝著他遞過來的熱水,之後她意味不明地笑著說:“容錚,我們兩以後還能這樣相處嗎?”
“你平時難道沒有自己的事情?”容錚隻覺得這丫頭特別閑,每天總有大把的時間來給她浪費。
梁織立刻反駁道:“我當然有自己的事情,隻不過這學期給自己修了個長假,以後考慮到底要不要回國,不想一直待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
容錚往她的杯子裏添了些水,“你不是最不希望回家?這樣的話在國外待著也挺好,等過幾年回來,就可以直接嫁人了。”
聞言,梁織隻是微惱地瞥了他一眼,隨後又是賭氣般地說著:“我爸就我一個親閨女,還是想多在他身邊陪陪他。”
說實話容錚比較意外,竟然能從她的嘴裏聽到這樣懂事的話語,也算是不容易了。
他半開著玩笑問:“難不成是上一次我說的話起了作用?”
梁織沒有承認也沒否認,而是感慨般地說著:“小時候不懂事,在我媽走了之後,我把所有的錯都歸咎於我爸身上,說他做醫生有什麼用,為什麼沒能治好我媽媽,還騙我騙了那麼久……”
“那時候你確實還小,當時的情況不是你能想象得到的。”容錚頓了頓,繼而又道:“你父親的自責和痛苦應該不比你說,但是梁織,那時候沒有辦法。”
梁織的神色出了些異常,但隻是一瞬的時間,就再一次恢複了正常。
她歎了口氣,撐著自己的下巴望著他,解釋道:“這事情過去之後,我不能原諒我爸為什麼那麼快就娶了江姨,那才過了多久呀……一年?還是更短?我記不得了,總之就是那一年,梁宋來了我家。”
“那這樣算起來,時間不短了。”
梁織聽聞他淺淡的聲音,不明所以的問著:“什麼時間不短?”
“我說如果是這樣算來,你和梁宋認識的時間可不短。”倘若那樣算起來,她和梁宋應該有著很長一段時間,也難怪這死腦筋的丫頭會有那樣固執的想法。
梁織思忖了一會兒,她微微笑了笑,隨意地說:“其實也沒有多久時間,不過就十年而已。”
她的語氣稍稍有些失落,還不等容錚繼續問什麼,餐廳的服務生開始上菜。
隨之,梁織的注意力都在這些食物上麵,哪裏還會去在乎剛剛自己說了些什麼。
從昨天晚上到現在,基本上可以說是什麼東西都沒吃,要是現在還不餓,她都要佩服她自己了。
自此開始兩人就沒什麼交流,她隻顧著自己吃,對於時不時被夾到自己麵前的菜,頭也不抬地對著對麵的人含糊說聲謝謝,這樣子還真讓人覺得有不知道多少時間沒吃飯一樣。
“你可以慢點,沒人和你搶。”
聞言,梁織這才放下筷子,打量著眼前這人優雅的吃相。
擦了擦嘴後,她靜靜地這樣看著他好久,直到他受不了她這灼灼的目光抬起頭來問:“你這樣看著我做什麼?”
梁織的手拖著自己的下巴,她微蹙著眉,像是在鄭重其事思考一件事情。
這樣難得嚴肅的表情,倒是讓容錚覺得挺意外的。
她猶猶豫豫了好幾次,最終還是決定問出來:“容錚,你是不是很討厭我?”
他抿了一口茶水,好整以暇地開口問:“怎麼突然有這種想法?”
著倒是稀罕事兒。
雖然這相處的時間並不多,不過說實話,還真的是第一次見她這樣自我反省。
梁織煩躁地罷了罷手,秀氣的眉微微皺著,開始自我檢討。
“我這人是不是脾氣挺不好的?也不好相處,還不講道理?”
容錚對上她的眼睛,不由得挑了挑眉,玩笑道:“看來這是昨晚把腦子給燒壞了麼?”
她扁了扁嘴,沒好氣地嘟囔:“什麼啊,我和你說正經的呢……”
“回去吧。”容錚沒有理會她現在的無理取鬧,知道我付完錢之後,她才慢悠悠地走到他身邊跟上。
從吃飯的餐廳出來之後就是一個小型的公園,梁織提議去那兒走走,容錚依她的意願,正好飯後消消食,也不是什麼壞事情。
冬日午後的陽光很暖,一開始還沒注意,若是現在這樣看,梁織和他竟然還穿著情侶裝。
同色係的大衣,她脖子上圍著的圍巾還是他的,仿佛依稀還能夠聞到屬於他的清新香味。
梁織得寸進尺般地把自己的手塞進他的口袋,而他隻是微微皺了皺眉,也沒做出什麼拒絕的行為。
在外人眼裏,這兩人儼然就是最親密的情侶姿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