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舍裏氏強忍怒氣,她原本想借花羞/辱鈕祜祿氏一番的,沒想到,最後反而讓自己難堪了。
“主子,那鈕祜祿氏也不過是逞口舌之快罷了。您何須把她放在心裏。這嫡庶之別,還能這般便被她三言兩語給搞混淆了。”
範嬤嬤的話並未讓赫舍裏氏得到一些寬慰,沉默半晌,她緩緩站起身,道:“扶本宮去書房吧。今個兒還沒抄經卷呢,這自打入宮以來,本宮每日都會往太皇天後那邊獻上自己的孝心。隻是不知道,這老東西,什麼時候才肯放權。”
範嬤嬤怔了怔,明顯沒料到一向出言謹慎的赫舍裏氏會這般口無遮攔。
“主子,擔心隔牆有耳。您方才那話若是傳到太皇太後的口中,可是大不敬之罪。”
赫舍裏氏麵露不悅:“怕什麼?後宮固然是太皇太後隻手遮天。可本宮這坤寧宮,本宮還是自信她沒這個能耐的。”
慈寧宮
孝莊咳了一聲,聽不出喜怒道:“哦?這赫舍裏氏真這麼說。”
跪在地上的宮女見太皇太後這神色,嚇得臉色都白了:“奴婢說的千真萬確。當時範嬤嬤還出聲提醒皇後娘娘呢,隻是,皇後娘娘根本就不以為然。”
孝莊擺了擺手,平靜道:“罷了,你先下去吧。”
蘇麻拉姑作為孝莊的陪嫁侍女,如何瞧不出太皇太後這是真的氣著了。
“老祖宗,之前奴婢就說過,這人啊,但凡是進了宮,野心也隨著大了。赫舍裏氏這般,也是情理之中的。隻是,方才那番話也太不把您放在眼中了。如今,她就已經這般狂妄,若是日後生了小阿哥,可不更是腰杆硬了。”
孝莊眉毛一挑,淡淡道:“哀家之前看著赫舍裏氏是個懂事的,沒想到,背地裏竟然這麼乖覺。當真以為這皇後之位非她不可嗎?若不是為了平衡四大輔臣,她以為哀家會這麼抬舉她?一個滿洲下人之女罷了,竟然也敢這般怨懟哀家。”
蘇麻拉姑上前替孝莊斟滿茶,寬慰道:“所以說啊,老祖宗是有先見之明的。早就看中了馬佳氏好生養這一點,如今,隻要好生的保住馬佳氏肚子裏的孩子,看皇後娘娘還敢不敢這麼囂張。”
孝莊微笑的看著蘇麻拉姑:“這是自然的。”
說著,她又道:“放眼這後宮,倒是昭妃最讓哀家省心了。哀家還以為皇帝會因為對昭妃的寵愛,因為遏必隆的識相而停了翊坤宮的焚香。如今看看,倒是哀家多心了。哀家這孫兒啊,比他阿瑪強。知道美人和江山,哪個更重要。”
蘇麻拉姑笑道:“其實不僅僅是老祖宗,奴婢倒也覺著諸位妃嬪中,昭妃是最討喜的。隻可惜啊,她出身鈕祜祿一族,這輩子,她也隻能夠抓住榮寵二字了。至於其他的,不過是妄想罷了。在這宮裏,隻要沒了孩子,老祖宗管她怎麼得寵呢,都礙不著老祖宗的眼。”
孝莊點了點頭:“也算皇帝沒有辜負哀家的希望。哦,對了,這幾日皇帝弄了一批庫布往乾清宮去,這孩子,難免還是有些稚氣呢。鼇拜那一身武藝,豈是他這樣就能夠挫敗的。”
蘇麻拉姑想了想,道:“皇上大婚已經這麼長時間了,心急親政也是理所當然的。”
孝莊轉著手中的佛珠,好半晌之後,才幽幽道:“急什麼?要坐穩這大清江山,豈是這一朝一夕的事情。”
翊坤宮
“皇上,您這是怎麼了,胳膊上弄得青青紫紫的。”
淑寧瞅著康熙胳膊上的傷痕,滿目的憂心道。
康熙聞言,忍不住勾了勾唇角:“朕這幾日閑的無聊,就召集了一批庫布,陪朕聯係摔跤。怎麼?寧兒若是想看的話,什麼時候朕帶你也去看看。”
淑寧對碧荷使了個眼色,讓她把藥盒拿來。
康熙笑道:“你別擔心了。這摔跤受傷是難免的。”
淑寧根本不聽他說,指腹上沾了藥膏,輕輕的往康熙的胳膊上擦去。
“妾身知道,皇上是要立誌當大清的第一巴圖魯呢。”
這話說的康熙心中一喜:“你真的認為朕會是大清第一巴圖魯?”
淑寧好笑的瞥了他一眼:“為什麼不會?皇上是九五之尊,可以使喚千軍萬馬,這不是第一巴圖魯,是什麼?”
康熙倒是第一次聽人這麼說,可是你卻挑不出錯來。
可不是,他是皇帝,這大清整個江山都是他的。他需要的是掌控這些人,為他所用。
這麼想著,康熙越看淑寧,越覺著她是他的解語花。
伸手忍不住就把她攬到了懷裏。
“寧兒,你說的對,朕會是大清第一巴圖魯。朕答應你,朕會一直都好好的守護著你的,不會讓你受一點兒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