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粹宮
烏雅氏恭敬的坐在佟佳氏下首的位子上,表情別提有多拘/謹了。
佟佳氏看她堪堪坐了不到三分之一的椅子,心底諷刺的冷/哼一聲,“果真是內務府包衣奴/才,骨子裏就是卑/賤的。”
“娘娘,榮嬪這次失了大阿哥,皇上定是心存憐/惜,都好幾日宿在永壽宮呢。”
烏雅氏的言語間帶著幾分的委屈,要知道之前她可是皇上的新/寵,她怎麼都沒想到自己的恩/寵會被一個老/女/人給搶了去。
佟佳氏自然是看不得榮嬪囂/張的樣子,可大阿哥才去她若是這個時候為難榮嬪,落在皇上耳中,怕是又要對她不/悅了。
似是察覺到她的顧及,烏雅氏低聲道:“娘娘,您不覺著大阿哥的死很有蹊/蹺嗎?馬佳氏在宮裏這麼多年,不可能連她宮裏的奴才都約束不了的,大阿哥身子金貴若是沒她點頭誰敢偷偷換掉大阿哥的湯/藥。那幾個奶嬤嬤難道是傻子不成?這樣給自己招/禍/端的事情,她們躲都躲不及呢,哪裏會……”
說著,烏雅氏故意停頓了下,她知道不需要她明說,佟佳氏該就明白她的深意了。
果然,佟佳氏微微蹙了蹙眉,永壽宮那事兒她受了極大的屈/辱,這些日子她光顧著生悶氣了,也沒細想那日的事情。這會兒烏雅氏這麼一提醒,她感覺滿滿的都是漏/洞。當時榮嬪那般歇/斯底裏的想要宰/了那幾個/奶/嬤嬤,現在看來卻是像在警/告她們呢。
若事情真是這樣的話,那幾個/奶/嬤嬤可不是罪/有應得,而是替人背了黑/鍋了。
想到這,佟佳氏忍不住的抿嘴笑了起來:“榮嬪啊榮嬪,你最好別栽在我手中。”
下一瞬,佟佳氏對姚嬤嬤使了個眼色,姚嬤嬤會意,立馬就出去讓人/暗中/調/查這事兒了。
烏雅氏見慫/恿的佟佳氏動手了,忍不住的也勾起了唇/角。
瞧你那沒出息的樣子,佟佳氏忍不住諷/刺道。
她一邊玩著自己手上長長的護甲套,一邊漫不經心道:“往日見你也是一個伶俐的人,若不是那樣,也沒能耐千方百計的從莊子上再次回到宮裏。可這些日子瞧你怎麼就腦子糊/塗了呢?你侍奉皇上這麼久,該是知道皇上愛什麼的。難不成,這些也要本宮手把手的教你不成?”
烏雅貴人卻是有些底氣不足的看了看佟佳氏,喃喃道:“嬪妾每次過去侍/寢,皇上都不怎麼和嬪妾說話的。這時間久了,嬪妾也就不怎麼敢開口,怕擾了皇上的興/致。”
佟佳氏不由得心裏發笑,哦,她聽出些端/倪來了,原來皇上隻當烏雅氏是玩/物罷了。
不過心裏雖然這麼想著,她還是叮囑烏雅氏道:“皇上政/務繁忙,去後宮本來就是放鬆的,當然是想耳根子清靜清靜。既然如此,日後你也別上趕著去討沒/趣。隻需要把該辦的都辦了,不就可以了嗎?你不需要本宮告訴你,宮裏最重要的倚仗是個小阿哥吧。沒有小阿哥,什麼都是假的。宮裏的新人一茬又一茬,你以為你這姿/色皇上會新/鮮多久?”
烏雅氏身子猛的一僵,是啊,她迫切的是需要個小阿哥。依著她的位份,是沒有資格把小阿哥養在身邊的。唯一的途徑就是好好的抱緊佟妃娘娘的大/腿。興許有一日,若是佟妃娘娘位列貴妃之位,在這後宮獨/占鼇/頭,看在小阿哥的麵子上,也會照拂她一些。
在鍾粹宮又坐了那麼一會兒之後,烏雅氏便離開了。
姚嬤嬤皺著眉頭,道:“主子,奴婢瞧著烏雅氏其實不是那麼好拿捏的。方才那般恭敬,那般卑/微,或許隻是假/象而已。主子可得提/防著一些。”
佟佳氏不屑的勾了勾唇角,那手指拂過身側的牡丹花瓣:“她算什麼東西?一個包衣奴/才,還能翻出本宮的手掌心不成?本宮這肚子不爭氣,沒法子了才想借她肚/子一用的,到時候她若是有什麼癡/心妄/想,本宮大可以去母留子,反正後宮這樣的事情也不是頭一次。”
聽她這些話,姚嬤嬤心底微微咯噔一下,自打上次在永壽宮惹皇上震/怒之後,她總感覺似乎有什麼要緊的東西她漏/掉了。
這會兒聽佟佳氏這些話,她陡然明白,自己到底漏/掉了什麼。
主子不過二十年華,如何就能夠放棄了自己生養小阿哥呢?說白了,吃什麼藥/膳,拜什麼佛,那都是無用的,說什麼也得皇上肯往鍾粹宮來。可主子現在眼中緊緊盯著的是協理六宮之/權,這似乎不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