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好啦，你們兩個真是的，跟小孩子一樣。”樞木朱雀揮了揮手便打算走人。
然而——
阿尼婭用那毫無感情的眸子盯著那個背對著她的男人，那個男人即將消失在拐角處的時候——
“樞木君難道就是大人嗎？”
“什麼？”樞木朱雀回頭。
“我說，樞木君何必把自己當個大人呢？把世界扛在肩上，難道不會寂寞嗎。”阿尼婭淡然道，“畢竟你也隻是一個少年而已，不是嗎。”
“……”樞木朱雀側身站立於牆壁，卻是沉默不語。
阿尼婭麵無表情的盯著他一會兒，便打算轉身走人。
“在這種地方還是叫ZERO比較好，不過——”基諾撇唇，“阿尼婭……好玩嗎？”
“……”阿尼婭望著不遠處的一男一女出神。
“阿尼婭？”基諾疑惑道。
她重新將那個小型相機從口袋裏取出，翻到一張照片，指著那張照片問道，“是她？”
照片上，亞麻色卷發的女孩坐在秋千上，旁邊的黑發男孩舉著一個插滿鮮花的花環正要往女孩頭上放，卻被什麼吸引視線，向鏡頭看去。
而阿尼婭對麵的少女，有著與女孩同樣的亞麻色卷發，同樣顏色的眸子。
——顯然就是同一人嘛。
“是她吧——那個叫娜娜莉的家夥。”
阿尼婭說道。
“……你怎麼能直呼女皇陛下的名字還稱女皇陛下為‘家夥’呢……”基諾一陣頭痛，但還是乖乖回答她的問題，“啊，是的。這兩個人長得差不多，而且那個男孩是……”
“嗯，上一代皇帝魯魯修·V·布裏塔尼亞。”
“你還不是直呼皇帝的名字……”有資格說我麼……阿尼婭撇了他一眼。
“畢竟是上一代的事了。”基諾說。
他低頭一笑，不禁回憶起半年前與他爭鋒相對的那個樞木朱雀。
那個時候——
真是天真啊，那個自己。
阿尼婭突然笑出了聲。
基諾轉目看向她，“怎麼了，阿尼婭。”
“原來你已經是個老頭子了嗎。”
“啊哈？”
阿尼婭嘴角滑出一個微不可見的弧度，“隻有老頭子才會回憶曾經的愚蠢，不是嗎？”
“……貌似，是這樣沒錯，可是……”
“所以呢，你是個老頭子。”阿尼婭語氣堅定。
“啊真是沒辦法呢……話說你怎麼有他們的照片？”
“……不記得了……”
兩人有說有笑的——如果陪笑也算是一種笑的話——漸漸走遠。
而他們的談話聲，引起了一個男人的注意。
那個人便是神聖布裏塔尼亞帝國第三代女皇娜娜莉·V·布裏塔尼亞的直屬騎士——利魯·雷洛銀赫。
“陛下——”
他猶豫的開口。
“怎麼了？利魯。”亞麻色長卷發的妙齡少女微微轉動了一下腦袋，她那藍紫色的星眸看向身旁的男人。
“剛才……”
“哦，隨便他們吧。”少女說道，“娜娜莉我可不是像哥哥——暴君魯魯修那樣小氣。”
輕鬆的語氣。
鄙夷的用詞。
這一切都在向時間宣布，她，娜娜莉，憎恨她的哥哥——那個男人，魯魯修。
可是，她緊握的拳頭卻微微顫抖。
“娜娜莉陛下？”
“利魯……”娜娜莉的雙手緊緊抓著自己華美的裙子，“送我回房間吧，我想一個人待一會兒。”
“是。”
利魯用那長著許些厚繭的大手輕鬆熟路地緊握輪椅的扶手，緩緩前進。
——輕鬆熟路。
當然了，這個動作，他在半年之間重複了上千次，早已成了習慣。
——是習慣了這份工作，還是習慣了陪伴她呢？
——這個問題，利魯答不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