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不知過了多久,時間總是在不知不覺中從指縫中流失,賀天麒睡了看低漫長的一覺,如今渾渾噩噩的醒了過來,全身的麻痹感已然退去,隻是躺的時間長了點,四肢略顯僵硬。
一睜開雙眸就覺有股涼意自右邊臉龐傳來,手掌不由得的貼了過去。
“別動!”耳畔傳來蒼老、告誡的聲音,正是薑郎中。
賀天麒聞言一隻手就那麼停留在半空,晃晃脖子、動了動四肢,一陣骨骼劈啪聲,這才下了石床,身形猛然間一頓,另一張石床上衙役不知讓薑郎中弄哪裏去了,原本流有血跡的石床此刻卻是幹淨明亮。
從薑郎中口中得知,此次移花接木花費了整整一天,現在都是第二天的早晨了,前者再三交代,貼在賀天麒臉上的藥膏隻有到了中午才能拿下,否則就前功盡棄。
出了密室,賀天麒就迫不及待往自個房屋奔去,在庭院裏瞧見正在曬藥材的薑雲,後者一見到賀天麒立馬放下手中的動作走了過來。
“喂,聽說我爹給你恢複容貌,應該成功了吧。”
“我說薑姑娘,我有名字的,麒天賀,記住了哦!這手術正如你所說,成功了。”
“手術?”薑雲聞言黛眉微蹙,疑惑了聲。
“啊,就是恢複容貌。”
“哦。”薑雲這才應了聲。
就在此時,裏屋走出一人,一身正氣,腳步沉穩有力,視之乃李忒華是也,在看賀天麒的刹那,嘴角微微抽搐著,眼光閃過惡毒之色,待賀天麒轉過身去,取而代之的滿臉笑容。
“麒兄,恭喜恭喜,就要恢複以往的容貌了。”
“嗬嗬,那在下就承你吉言。”
一番客套話後,賀天麒還是回到自己的房屋,朝著擺放著銅鏡的桌子挪動開腳步,心裏有點期待又有點激動,希望其他地方沒受損失,不然就是挖了東邊補西邊。
在銅鏡前一站,左右搖晃著腦袋,麵容還是以前熟悉的,隻是右臉上貼著黑黃的紙張,賀天麒那個鬱悶,有點像狗皮膏。
“吱呀~”兩扇木門往裏陷著,賀天麒拉開了房門,最近薑郎中藥店老是不營業,如今天色還早,坐著等待下午的到來,賀天麒可沒那個耐心。
薑雲還在勤快的曬著藥材,賀天麒攝手攝腳的走了過來,從前者背後蒙住了其雙眼,“猜猜我是誰?”
不料薑雲如觸電般,一把掙脫開去,臉露慌張之色看著賀天麒,後者這才意識到,男女授受不親呐!這該死的舊社會,萬惡的舊社會!
“那個,我隻是跟你玩玩而已,不用緊張。”
“哼,整天一副流氓樣,什麼時候才能正經點。”薑雲沒好氣的嬌嗔道。
“那個。。。能不能借點錢給我?”賀天麒走到薑雲跟前,有點難為情的說著,跟女人借錢實在是。。。
薑雲詫異的望著賀天麒,“你要幹什麼噢?多了我可沒有。”
“不多,幾文錢而已,夠買麵具就行。”
“哦,那你等下。”薑雲說完朝自己的閨房小跑而去,出來之時,握著個小拳頭。
“喏,給你,不許去喝酒。”
賀天麒納悶,怎麼像個妻子一般管教著。
“看看有什麼好玩的幫我。。。買幾個。”薑雲攤開手掌,一個碎銀子閃現在小巧的掌心處。
起碼有一兩,真是難得,一兩可是一千文,也許對賀天麒來說隻是微不足道的數目,但是一個女孩子家能存一兩還是難見的。
賀天麒不忘吃豆腐,狠狠握著薑雲柔滑的小手,後者臉紅的掙脫開去,“快去吧,早去早回。”,緊接著又開始曬起了藥材。
上下拋著一兩銀子,賀天麒就那麼出了藥店,心裏暗暗打定主意,一定要讓薑雲過上幸福的日子,絕不能讓她參與到造反的行列中去。
悶在藥店也有一段時日,今日是賀天麒第一次出藥店,早跟薑郎中打過招呼,不然後者還以為他趁機溜走,但是賀天麒不會傻到薑郎中就這麼輕易的讓他上街溜達去,說不定李忒華就跟在身後。
放眼望去,街道冷清無比,行人稀少,路邊偶爾幾個擺攤的小販,生意慘淡不已,竭力的對著每一個經過的路人吆喝著。
走了許久,總算見到一攤賣麵具的,那小販頓時眉開眼笑。
“要買些什麼呢?不是我吹的,別人攤上的麵具可沒我這來的好!”
“得,得!”明顯是吹的,賀天麒在攤子上挑揀了起來,手中翻看著一個黑灰的鬼頭麵具。
“這怎麼賣?”
“嘿嘿,很便宜的,十文錢。”
“什麼!這麼貴。”不料賀天麒瞪大了雙眼,驚呼的說道。
“客觀,已經很便宜了,別的攤上可都是十幾文呢。”
“五文!”賀天麒伸出五個手指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