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第一批進入暴亂之沼的八大派修士不一樣,第二批修士在進入暴亂之沼沒多久,就因為一隻叼著塊木靈藤根莖的夔鱗貂而開始互相爭鬥。隨著越來越多的寶物被發現,兩三百號人,包括之前看見寧飛所留標記準備離開的那少數幾人,都殺紅了眼睛。
一開始,這幫人爭鬥的範圍都僅僅是局限於宗派與宗派之間,但到了後麵,隨著出現寶物次數的逐漸提升,一件件在地球上已經很久都沒有出現過的靈藥,寶石,奇玉等等不斷出現在修士們的眼前的時候,原本就已經殺紅了眼睛的修士們,便開始不顧同宗同門的情誼,悍然出手。
一個法聖門林字輩的女弟子剛剛從沼澤中撈到一塊神光寶玉,還沒等收入空間法器,就被身邊不遠處同樣是林字輩的女弟子一記法術轟中了左肋。轟的一聲大響,半邊身子直接就沒有了。
“師,師姐,為什……”
被轟沒了半邊身子的法聖門女弟子話還沒問出來,就被自己的師姐以玉質手杖敲中了腦袋,整個人從頭碎到了尾,連渣都沒有留下。
這隻是眾多修士同門相殘的一個縮影,這幫人現如今眼睛裏隻有寶物,什麼都顧不上了。
當然了,或許他們之後回想起這事兒來會後悔,但就算是後悔,那也是以後的事兒了。
更何況,這幫人現如今到底有沒有以後,還很難說。畢竟遠古之境這種地方,從來都是有命進來,很難有命出去。
不光是如此,知天下給陳太衝的那卷畫在布上麵的地圖上明確標注這遠古之境是一處凶地,具體到底是因為什麼被稱為凶地,知天下沒說,但能讓地球修真界衛道七俠之一的人物都如此不含蓄地標注出了凶險,這地方又怎麼能一般?
第二批進入遠古之境的人因為爭奪寶物死傷不少,但除了一開始被永遠留在這裏或者是因為喂了妖獸的修士之外,還有至少一百三十人依舊保持著完整的戰力,而這一百三十多人,也是第二批進入遠古之境的修士裏麵,實力相當不錯的那種。
在第二批修士們已經開始在暴亂之沼中瘋狂尋寶的時候,第三批進入遠古之境的修士們也出現在了這片沼澤的上空。
鄧玄刹和蕭逝影最先出現,因為一開始他們就走在最前麵,也沒人敢跟鄧玄刹這麼個修真界年輕一代第一人,連老輩高手都能殺的變態爭奪位置,故而,兩人一路上倒也走得很輕鬆。
出現在暴亂之沼上空之後,鄧玄刹隻是一掃便望見了現如今周圍還沒有被妖獸們舔舐幹淨的鮮血淋漓,望著那些已經殘缺不全的屍體和人類的殘肢,鄧玄刹眼中同樣多了一種誰都能看明白的譏誚。
之後,鄧玄刹一眼便望見了寧飛留下的那道手指幻象。
以他對寧飛的了解,自然第一眼就看出了那到底是出自誰的手筆。
“嗬嗬,都到了這裏了,還保持著那種身為一個好人的迂腐。”鄧玄刹輕笑道,“寧兄,我真不知道我是該嘲笑你,還是該佩服你。”
蕭逝影天生就有尋寶方麵的天賦,目光隻是一掃,鼻子輕輕一動,表情雖然依舊是很淡定,語氣中卻是多了點相當罕見的驚意:
“天啊,鄧兄,這遠古之境真的遍地是寶!”
“遍地是寶又能怎樣,沒命去得的話,隻能像這些蠢貨一樣,死在這裏。”
鄧玄刹隻是擺了擺手,之後便望著寧飛所留下的那道手指幻象,緩緩道:“蕭兄,這裏真的不宜久留。”
蕭逝影顯然是習慣了鄧玄刹的語出驚人,聽了這話之後,點了點頭,連問都沒有問。
鄧玄刹卻是自顧自道:“如果說寧飛之後隻有我來,說不定他就會指出一個錯誤的方向。但寧飛這人,雖然是狠,但對一些跟他沒仇沒怨的人,他可是比那些滿口大仁大義的所謂君子,都要仁慈。”
“一切都聽鄧兄的便是。”蕭逝影笑道,“反正就算是我說點別的,鄧兄也不會聽,並且在後麵告訴我,這是對的。”
鄧玄刹正要說什麼,臉色卻是突然一變,之後身形像是有一道道有形的風繚繞,整個人的速度一瞬間快得令人發指。
風神步法,元嬰期修為才能修煉的高等級身法,在那個世界,名頭隻比鬼神亂界閃和玄武馱碑步弱那麼一線。
蕭逝影見鄧玄刹如此幹脆地動用了身法,自己也是不含糊,但沒等他有所動作,就被鄧玄刹一把抓住了後衣領子,帶起來亡命奔逃。
“鄧兄,怎麼回事?”
“沒什麼,隻是感覺再在那個地方待下去的話,會丟命。”鄧玄刹語氣依舊冷靜。
蕭逝影聽了這話,卻是冷汗起了一身。
他跟鄧玄刹認識的時間很久,從來都沒有見過這個一貫冷靜得不像人的家夥,會說出這樣滿滿都是忌憚的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