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小輩。”
這蒼老卻帶著點笑意的聲音，響起得沒有一點征兆。饒是寧飛已經將警覺提升到了極致，也是沒有感覺到任何的不對勁。
但這個聲音，就這麼響在了耳邊，而且還如此的清晰！
寧飛在水下愣了得有十秒鍾，之後才試探性地問了句：“前輩？您還在嗎？”
“當然。”蒼老的聲音笑道，“不然你以為是誰在這個地方跟你說話？”
話音落下，光芒逐漸從周圍亮起。
寧飛這才發現，現如今他雖然依舊是在水下，但卻是在一個巨人托起的右手掌心上方緩緩漂浮。
而那個巨人，正低頭俯視著他，麵帶微笑。
是這座墓的墓主人！也就是雪凝的祖先！
寧飛望著那張跟外麵玉雕被複原後相比蒼老無比的麵容，好久才道：“前輩您好。”
墓主人，也就是寧飛不知道名諱的雪皇微笑了一下，道：“需要告訴你的是，我現在隻是一道殘魂。真正的本體，可能還在，也可能已經消亡。”
寧飛點了點頭，從雪皇出現的那一刻起，他就發現這身體完全都是虛影狀態，像是隨時都有可能會消散掉。
但饒是如此，寧飛也不敢表現出絲毫的怠慢。因為在那個世界的時候，他曾經不止一次地聽說過某個修真者在某處大墓中被墓主人的殘魂搞死的傳說。
“前輩有什麼事情需要晚輩來做嗎？”寧飛的語氣很是小心翼翼，“說實話，晚輩進入此地，隻是因為晚輩的一個朋友似乎是前輩的後代。她不知道自己的來曆，所以……”
虛影狀態的雪皇笑容一滯，隨後沉默了一陣，接著笑道：“先不提這個。其實，小友很像我當年的一位故人，而且小友與其他人不同。”
停頓了一下，虛影狀態的雪皇語氣中帶著點玩味：“還有一點，小友對自己似乎了解得不多啊。”
寧飛沒聽明白，臉上一陣幹笑。
“我不能維持這種狀態太長時間，所以小友，我需要你回答我三個問題。”雪皇虛身緩緩道，“三個問題都回答上來，你可以平安離開。如果回答不上來，你將會被困在這裏，直到你老死。”
雪皇虛身語氣裏雖然帶著笑意，但說出的話卻一點都不像是在開玩笑。
寧飛深吸了一口氣，之後問道：“前輩請說。”
“修煉的過程是什麼？修煉的目的是什麼？修煉的盡頭又是什麼？”雪皇虛身一口氣扔出了三個問題。
寧飛好一陣的沉默。
過了許久，寧飛才問道：“前輩是想聽大道理，還是晚輩的內心真實感受？”
“我活著的時候，我說出的任何話都是大道理，而且大道理我也聽過不少，不想再聽了。”雪皇虛身笑道，“說說你的真實感受，我來判斷是否真實。”
寧飛多少有些愕然：“怎麼，真實感受說出來也會不真實？”
“嗬嗬，有些人說不出真話，因為很多時候，他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想的。”雪皇扔出這麼一句讓人聽不明白的話。
寧飛點了點頭，之後道：“第一個問題，修煉的過程是什麼。呃，在我看來，修煉的過程就是讓自己變得更強，也更沒人性的一個過程。”
“變得更強我可以接受，但更沒人性，這從何說起？”雪皇有些好奇。
“很簡單，你越變越強，視野也就越來越開闊。不知不覺間，很多在你看來很重要的東西也就變得不重要了，更可怕的是，這種過程是不知不覺的。有時候，得在發生了一件讓你特別後悔特別痛苦的事情之後，你才會明白這個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