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集(2 / 3)

毛澤東:“不對!我們老家有兩句俗話,第一句叫孩子不挨罵,永遠長不大;第二句叫孩子不摔跤,永遠長不好。第一句,我不讚成;第二句是真理……”

江青:“好了,別說了!一句話,你是主席,是因為從小愛摔跤、栽跟頭。”

李訥:“爸,媽媽說的是真的嗎?”

毛澤東:“沒錯!我都五十多歲了,還經常要摔上一跤,栽他幾個跟頭呢!哈哈……”

這時,楊尚昆一邊喊:“主席!”一邊快步走來。

毛澤東:“我先去處理一下公事!”遂大步走出菜地。

楊尚昆:“據來自內線的報告,在劉鄧勝利結束隴海戰役之後,蔣介石又迅速在鄭州、徐州一線集中十四個整編師三十二個旅共三十萬人馬,準備向冀魯豫地區發動大規模的進攻。”他取出一紙電文,“這是我們破獲的蔣介石給徐州綏署薛嶽、鄭州綏署劉峙下達的命令。”

毛澤東接過電文小聲念道:“劉伯承部經反擊傷亡慘重,開始向北潰退,徐、鄭兩綏署務必予以徹底消滅,以清匪患,而利今後作戰。限七日內完成……”他沉吟片刻,“搞清了他們的軍事部署了嗎?”

楊尚昆:“沒有。據報,蔣介石雖已下達作戰命令,但參謀總長陳誠尚未與徐州的薛嶽、鄭州的劉峙進行協調,製訂出作戰計劃來。”

毛澤東:“立即電告伯承和小平同誌,重申我電賀他們在隴海戰役殲敵兩個旅的勝利時指出的:要集中優勢兵力打殲滅戰,準備在三四個月內打七八個大仗。”

楊尚昆:“是!”

毛澤東:“同時,要強調指出:在戰前應充實至少十八個到二十個主力團,經常保證滿員,作為突擊力量,勿取平均主義。”

楊尚昆:“是!”

毛澤東:“電告恩來同誌,請他盡快搞到陳誠製訂的戰役計劃,並電告中央軍委與晉冀魯豫野戰軍。”

楊尚昆:“是!”

毛澤東:“鑒於國民黨軍中派係林立的特點,務請各中央分局、各野戰軍做分化、瓦解敵人的工作。”

南京 梅園新村辦公室 內 夜

周恩來:“據內線報告,此次戰役由徐州、鄭州兩個綏署共同實施,名日沿隴海線東西對進,就像是一把鉗子,一舉把我晉冀魯豫野戰軍主力消滅在隴海鐵路一線。”

董必武:“這就是他們所說的鉗形攻勢。”

周恩來:“鄭州綏署將出動所轄第五綏區的整編第三師、第四十一師、第四十七師,第四綏區的整編第五十五師、第六十八師各一旅及暫編河南保安第四縱隊第二支隊共約十個旅的兵力,自封丘、開封、考城、商丘之線向東明、定陶、曹縣進攻。”

董必武:“東線徐州薛嶽的兵力部署呢?”

周恩來:“徐州薛嶽所屬第五軍、整編第十一師、第八十八師共五個旅的兵力,自碭山、虞城之線向城武、單縣、魚台地區發起進攻。以第三十一集團軍在平漢線安陽、新鄉段積極佯動,配合敵之主力東西對進。”

董必武:“應立即電告延安和劉、鄧。”

周恩來微微地點了點頭。

董必武:“另外,派到馮玉祥將軍身邊工作的王冶秋同誌說,西北軍高級將領張克俠同誌有重要情況向你報告,請你安排一下。”

周恩來沉思有頃:“可以。”

南京 上海路林蔭道 外 日

上海路行人稀疏,張克俠、王冶秋著西裝革履在林蔭路中散步,隨意地交談著。

張克俠低聲地:“我們西北軍的主心骨馮玉祥將軍被蔣某人排擠到美國去了,未來,我們這些人的下場就可想而知了。”

疊印字幕:國民黨第三綏靖區副司令官 張克俠

王冶秋:“是啊!我們不能看著西北軍的弟兄們往火坑裏跳,必須走一條於民族、於國家有利的光明大道。”

疊印字幕:馮玉祥的秘書兼教師、共產黨員 王冶秋

這時,由張克俠、王冶秋身後駛來一輛黑色轎車,戛然停在他們的身旁。

王冶秋側過頭來一看:

周恩來坐在轎車的後排座上衝著他點了點頭。

王冶秋麻利地打開轎車的後門。

張克俠看了看四周的情況,遂鑽進轎車中。

王冶秋隨手關死轎車的後車門,接著又打開轎車的前車門,鑽進轎車,坐在與司機並排的座位上。

司機踩了一腳油門,轎車緩緩地啟動了,向前駛去。

周恩來:“克俠同誌,你就利用和我一起坐車兜風的機會,談談你在西北軍的工作吧!”

張克俠:“因為我與馮將軍是連襟關係,所以他走後就把西北軍的一些事情托付給了我。”

周恩來:“很好嘛!”

張克俠:“他要我向西北軍的高級將領轉達他的意見:千萬不要打內戰,要和人民站在一起,一旦處於兩難困境的時候,寧可投向人民一邊,也不要替蔣介石打內戰。”

周恩來:“西北軍握有兵權的高級將領的態度呢?”

張克俠:“有實力的第三綏靖區司令馮治安、第四綏靖區司令劉汝明部都不願打內戰,但懾於蔣介石的淫威,目前不敢公開宣布獨立,也不敢走高樹勳起義的道路。”

周恩來:“他們的真實想法呢?”

張克俠:“隻有在蔣介石走下坡路而形勢出現惡化的時候,他們表示才有舉義的可能。”

周恩來:“現在,你要利用在西北軍的特殊地位,要多向蔣軍官兵,尤其是向那些高級將領和帶兵的人,說明我們黨的政策,指明他們的出路。蔣介石是一定要打內戰的,他要打,我們也隻好打,讓他們選對自己的立場。”

張克俠:“是!”

周恩來:“克俠同誌,還有冶秋同誌,黨深知你們想回家,亮明旗幟和敵人鬥爭。但是,你們的工作實在是太重要了,有時可以頂一個師、兩個師來用啊!”

張克俠:“有周副主席這句話就行了!”

王冶秋:“我們一定在敵人的心髒中戰鬥到底。”

周恩來:“黨很感謝你們這些同誌,這是因為我們不但在戰場上狠狠地回擊他們,而且還要從內部去打擊頑固派。記住:隻有爭取策動高級將領和大部隊起義,才可以造成更大的聲勢,借以瓦解敵人的士氣。”

張克俠:“我明白了!”

周恩來:“還要記住,像這樣大的起義,一定要在黨的統一領導下行動!”他沉思片刻,“你還有什麼建議嗎?”

張克俠:“鑒於徐州綏署、鄭州綏署即將對晉冀魯豫野戰軍發動鉗形攻勢,建議以一小部兵力牽製,而另以大的兵力向國軍空虛和薄弱的地方突擊,必然能得手。”

周恩來:“好!我一定向劉伯承、陳毅同誌轉達。”

張克俠:“另外,我從內部聽說,陳誠將向中外公開宣布:近期將派重兵攻打華北重鎮、晉察冀根據地的政治、軍事中心張家口市。”

周恩來蹙起了眉頭。

王冶秋:“我還聽說,蔣介石得到了美國政府的默許,將宣布由國民黨一黨組織國民政府。”

周恩來:“根據呢?”

王冶秋:“國民黨中央組織部部長陳立夫已經上廬山了!”

周恩來微微地點了點頭。

廬山 仙人洞 內 日

蔣介石一馬當先走進岩石滴水的仙人洞,用心地觀看道家的呂祖煉丹的塑像。

宋美齡跟著蔣介石走進仙人洞,興味索然地觀看,不時地搖搖頭。

陳立夫追隨其後走進仙人洞,時而看看煉丹的呂祖,時而瞧瞧蔣介石的表情。

蔣介石依然是一馬當先走出仙人洞,站在洞前眺望滾滾東去的長江和一望無際的鄱陽湖。

宋美齡跟著蔣介石走出仙人洞,不解地問:“達令,你為什麼請陳部長參觀這仙人洞呢?”

蔣介石看了看站在另一邊的陳立夫,笑著問道:“立夫,你來回答夫人的問話,好嗎?”

陳立夫誠惶誠恐地說:“我……不知總裁要我陪同參觀仙人洞的用意,當然就更不知總裁對我有何期許了。”

蔣介石:“立夫啊,是什麼原因使你改變了性格,不像當年那樣對我直言了呢?”

陳立夫:“我真的不知總裁的用意啊!”

蔣介石:“說說看,這位傳說中的呂洞賓應該是個知識分子吧?”

陳立夫:“應該是,不然,他怎麼會懂得煉丹術呢?”

宋美齡:“什麼煉丹術,完全是道家的騙術。”

蔣介石:“不能這樣說。就說我們信仰的基督教吧,創始人也一定是位大知識分子。”

宋美齡:“那是自然了。”

蔣介石:“請問,道家的呂祖,基督教的基督,他們當年為什麼不去幹涉朝政呢?”

宋美齡愕然一怔:“達令,你說呢?”

蔣介石:“叫我說啊,他們明白一個道理:天下不是靠嘴巴說出來的,而是靠手中的實力打下來的。所以,我從小就懂得,得天下要靠打,不能靠說。”

宋美齡:“可美國競選總統就是靠嘴巴說的。”

蔣介石:“請問美國之父華盛頓呢?”

宋美齡:“這……”

蔣介石:“還是靠手中的槍炮打下來的!”

宋美齡不情願地點了點頭。

蔣介石:“可是我們國家當前這些知識分子呢?不想向道家的呂祖學習,也不想向王維、孟浩然這些人學習,就想靠一張嘴巴來分我的天下,你們看多有意思!”

陳立夫頓悟,微笑著點了點頭。

蔣介石:“立夫,你說我們應該怎麼辦呢?”

陳立夫:“簡單!如今的天下是總裁打下來的,這些靠嘴巴過日子的秀才們,讓他們統統靠邊站!”

宋美齡:“不行!”

蔣介石:“夫人,那你說該如何處理這些秀才呢?”

宋美齡:“像美國總統組閣那樣,讚成達令施政綱領的,用!想靠嘴巴奪權的,就讓他靠邊站!”

蔣介石:“立夫,你回到南京之後,就按夫人說的辦!”

陳立夫為難地:“可中國的民盟……”

蔣介石:“也不是鐵板一塊嘛!”他笑著說,“我也送你兩個錦囊妙計:一、分化瓦解;二、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回去之後,先把黃炎培給我拉過來!”

南京 黃炎培臨時客室 內 夜

這是一間書卷氣很濃的客室,幾櫥線裝書,幾幅山水畫,還有典型的江南紅木家具。

黃炎培、杜月笙坐在雕花太師椅上一邊品茗一邊交談。

黃炎培:“杜先生,你為何突然造訪寒舍呢?”

杜月笙:“黃任老,我是受人之托前來拜訪您啊!”

疊印字幕:上海聞人杜月笙

黃炎培:“不知受何人所托,又是為了何事?”

杜月笙:“那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受國民黨中央組織部陳部長之托而來,是為了請黃任老參加‘國大’之事。”

黃炎培一怔:“杜先生是知道的,陳部長也很清楚,召開‘國大’,組建新的政府,必須由政協決定啊!”

杜月笙:“您看國共雙方兵戎相見的樣子,還能坐到一起商談召開‘國大’的事嗎?”

黃炎培沉默許久:“那陳部長的意見呢?”

杜月笙:“陳部長說,請黃任老退出民盟,以個人的名義參加‘國大’,未來政府中的教育部長非黃任老莫屬。”

黃炎培斷然地:“請轉告陳部長,我斷難從命。”

杜月笙愕然:“這是為什麼呢?”

黃炎培:“一、我不能同意於不統一、不團結之下,通過憲法;二、此路不能通,我不能助朋友走不通之路;三、欲我離民盟,我不能自毀人格!”

杜月笙:“我敬佩黃任老的人格,但黃任老有所不知,民盟就要分崩離析了!”

黃炎培震怒地:“這完全是謠言!”

杜月笙:“很快就會變成現實!”他站起身來,笑著說,“請黃任老認真地考慮一下,改天我再與潘公展、錢新之等前來拜見。”

黃炎培有點憤怒了:“免!”

杜月笙笑著說:“我深知黃任老是好客的。”

黃炎培:“謝謝諸位好意,我就要回上海了!”

廬山 蔣介石行營官邸 內 日

蔣介石指著一張全國地圖:“辭修,你認為占據哪些地方以後,就算底定天下了?”

陳誠:“國人皆知,隻有占有廣州、武漢、南京、上海、北平五個城市,才算底定天下。”

蔣介石微微地搖了搖頭:“近二十年前,李德鄰、白健生的桂係在完成二次北伐以後,不僅占有這五個城市,而且還逼迫我下台歸裏,結果呢,他們還得請我出山!”

陳誠:“委座的意見呢?”

蔣介石:“你來看,這是縱貫中國的平漢、津浦兩條鐵路;你再來看,這是橫貫神州大地的長江,這是與之平行的隴海鐵路。這四者相交形成一個什麼漢字?”

陳誠:“井字。”

蔣介石:“對!是一個井字。我認為隻有控製這個井字,我們才能真正做到底定中原。以此向四方延伸,才能掌控中國,一統天下。”

陳誠:“我明白了,這就是委座為什麼要組織魯西南之戰,並徹底殲滅劉伯承共匪的原由!”

蔣介石:“很好!你打算如何實施呢?”

陳誠:“我要親自飛抵鄭州,親自下達作戰任務。”

蔣介石:“一定要注意保密,千萬不要讓毛澤東他們得到確切的情報。”

延安 軍委作戰室 內 日

毛澤東指著作戰地圖,說道:“蔣某人狂妄地說,隻要占領由平漢、津浦兩條鐵路,以及長江、隴海鐵路所構成的這個井字,他就能底定中原。老總,你看呢?”

朱德:“在我的眼裏,這個井字,就是四條鐵索,將會把蔣介石的一大半軍隊困在這裏。不要太長的時間,就會被我軍一口一口地吃光!”

劉少奇:“我讚成老總的意見!主席,你說晉冀魯豫野戰軍這第一口應從何處下嘴呢?”

毛澤東:“根據敵人的軍事部署,這第一口就得從隴海線穿過的豫東或魯西南下嘴了!”

朱德:“電告伯承和小平同誌,一定要充分利用敵人的矛盾,尤其是徐州綏署和鄭州綏署難以協調,以及國民黨軍隊嫡係和雜牌這兩組矛盾。”

毛澤東取出一紙文稿:“為了確保即將打響的戰鬥勝利,我以中央軍委的名義起草了一份致劉伯承、鄧小平的電文。你們二位看看,如沒有不同意見,立發!”

朱德接過電文念道:“凡無把握之仗不要打,打則必勝;凡與敵正規軍作戰,每次必須以優勢兵力加於敵人,其比例最好是四比一、至少是三比一,殲其一部,再打另一部,再打第三部,各個擊破之……”

鄭州綏署會議室 內 日

劉峙背剪著手,在室內緩緩地踱步,問道:“趙參謀長,你與參謀總長陳辭修有什麼過節吧?”

趙子立坐在沙發上淡然一笑,說道:“這是小禿子頭上的虱子——明擺著的事,您怎麼還要問呢?”

疊印字幕:鄭州綏靖公署參謀長 趙子立

劉峙:“是因為我的原因嗎?”

趙子立:“不!您是知道的,徐州綏署主任薛嶽是陳誠的附庸,我曾是薛嶽的參謀長,隸屬‘陳係’嘍;後來,我與薛嶽決裂,先在何應欽部長屬下供職,後又給您當參謀長。這在參謀總長大人的眼裏,豈不是‘叛徒’嗎?”

劉峙:“難怪他想把你從我身邊弄走呢!”

趙子立一怔:“您的意見呢?”

劉峙:“我斷然否決了陳總長的建議!”

趙子立肅然起身:“謝劉長官!”

劉峙擺了擺手:“謝什麼?我隻是給你提個醒,等一下見了這位陳參謀總長,一定要做到心裏有數。”

趙子立:“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