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國人民解放軍進行曲》的音樂聲中與激戰的槍炮聲中傳出畫外音,並疊印出相應的戰鬥畫麵。
男聲畫外音:“劉亞樓下達總攻天津的命令後,一月十四日十時,五百多門大炮一齊怒吼了!成千上萬發炮彈落在天津守軍陣地上,將守軍前沿陣地的明碉暗堡炸毀。接著,工兵在炮兵、坦克等的掩護下,迅速排除了城外的各種障礙物。隨著炮火的延伸,東西兩個主攻集團和南麵的助攻集團迅猛出擊,很快就突破了天津的城垣。”
女聲畫外音:“在城西第一主攻方向上,第二縱隊第六師、第一縱隊第二與第一師在南運河以南,第二縱隊第四師在南運河以北,一齊由西向東突擊!戰至下午四時左右,攻擊天津的總預備隊第六縱隊第十七師從第一縱隊右翼投入戰鬥。隨即,第一縱隊和第十七師向金湯橋、海光寺、中原公司發起突擊……”
天津前線指揮部內夜
室外傳來隆隆作響的大炮聲。
劉亞樓拿著電話大聲問:“鄧華同誌嗎你們的攻擊進展如何”
遠方顯出鄧華接電話的畫麵:“戰至十二時,第二十一、第十九、第二十四師先後突破城防,進入城內。隨後,我第七縱隊經東車站向金湯橋突擊;我第八縱隊以一部向金湯橋攻擊,另一部向城北進攻!”
劉亞樓:“很好!力爭與西集團在金湯橋會師。”
鄧華:“是!”遂掛上電話,遠方畫麵消失。
劉亞樓掛上電話。
通訊參謀拿著電話:“首長!南線助攻集團詹才芳司令員打來電話!”
劉亞樓接過電話大聲地:“詹才芳同誌,你們的進展情況怎樣”
遠方顯出詹才芳打電話的畫麵:“報告首長!我南線助攻集團第一次攻擊未果,由於隊形密集,傷亡較大!”
劉亞樓大聲地:“現在呢?”
詹才芳:“我又發起第二次攻擊,於下午一時三十分突擊成功,現正在與守敵在前後尖山爭奪陣地!”
劉亞樓:“努力向北突擊,爭取與第一縱隊在耀華中學會師,並協同西集團殲滅敵之第四十三師師部!”
詹才芳:“是!”掛上電話,遠方畫麵消失。
劉亞樓大聲問道:“李天佑司令員的電話接通了嗎?”
通訊參謀:“報告首長!李天佑等首長為了靠前指揮,司令部已經前移了!”
劉亞樓:“那也不應當接不通電話啊”遂掛上電話。
通訊參謀:“很可能是通訊部隊來不及架線,他們又隨主攻部隊前進了!”
劉亞樓焦急地:“這我不管,你們必須盡快給我找到李天佑司令員!”
通訊參謀:“是!”
西集團指揮部內夜
李天佑、梁必業、曹裏懷等在室內分別接著電話,大聲地指揮部隊作戰。
梁必業:“李司令員!部隊情緒好極了,鬥誌旺盛,估計戰鬥比我們預期的還要快!”
曹裏懷興奮地:“我左翼主攻師進展很快,淩晨以前有希望到達金湯橋!”
李天佑:“方才,我收到戰情通報,鄧華他們也說淩晨前可以進到金湯橋!”
曹裏懷:“我們應當站在金湯橋上歡迎鄧華他們!”
梁必業:“這就要求我們的指戰員必須迅猛前進!”
曹裏懷:“這樣吧,我帶幾個幹部趕到左翼主攻師賀師長那裏,和他一起到前線指揮。”
李天佑:“一定要注意安全!”
曹裏懷:“放心吧,我不會往敵人槍子上撞。”他大步走出指揮室。
指揮部外夜
遠近響著極其激烈的槍炮聲。
曹裏懷從大門中一看:
大街上到處都是運送傷員的市民和上前線的指戰員。
一輛坦克沿著街道隆隆駛來。
曹裏懷拔出手槍向坦克示意停下。
坦克戛然停在了曹裏懷的麵前,天窗打開了,一個坦克手探出頭來,操著山東口音罵道:“你他娘的找死啊!我再稍微晚停一下,你他娘的早就變成肉醬了!”
曹裏懷一躍跳上坦克車:“快讓我鑽進去!”
坦克手:“你他娘的是誰啊想進老子的坦克”
曹裏懷晃了一下手槍:“這你不要問,快把我送到賀東生師長那裏!”
坦克手:“噢,是找賀師長的,進來吧!”他縮回坦克。
曹裏懷鑽進坦克,命令地:“向前方開!”
坦克手:“是!不要怕,坐我的坦克車一百個放心。”他說罷駕著坦克沿著馬路向前駛去。
第一縱隊第二師指揮部 內 夜
賀東生對著電話大聲喊道:“快向我報告你們前進到什麼地方了……噢,噢……怎麼又斷了?”
這時,曹裏懷走進來:“老賀,別接電話了,快跟著我到前麵去!”
賀東生:“曹副司令,我可不敢讓你到前邊去!”
曹裏懷:“沒事,安全著呢!”他說罷轉身走出去。
賀東生愣了一下,急忙跟著曹裏懷走出去。
天津大街外夜
一輛坦克轟隆轟隆地向前駛去。化入坦克車內:
坦克手駕駛著坦克向前進發。
曹裏懷、賀東生坐在坦克手的兩邊向前方看著:
一座小樓式的鋪麵射出火舌,我一個又一個爆破手相繼倒在大街上。
曹裏懷用力拍了一下坦克手的後背,命令地:“小同誌,我們幫他一把,將那個鋪麵給它撞塌了!”
坦克手說:“好!”他加大油門,向著那個小樓式的鋪麵撞去。接連撞了幾次,小樓式的鋪麵終於倒塌了。
我指戰員喊著:“向金湯橋衝啊!”潮水般地湧去。
坦克手說:“賀師長!這個老兵行,有經驗,你要給他記功。”
賀東生笑了:“行啊,我還要給你記功!”
金湯橋外夜
我東、西集團軍由橋的兩邊蜂擁衝上金湯橋,激動地叫著:“我們會師了!”相互擁抱著。
金湯橋西橋頭駛來一輛坦克,隻見坦克的天窗蓋打開了,曹裏懷、賀東生從坦克裏鑽出來,看著金湯橋會師的場麵,有著說不出的激動。
曹裏懷:“你們第二師與第二縱隊的第五師攻占了金湯橋,勝利地完成了第一步戰役分割任務!”
賀東生:“接下來呢?”
曹裏懷:“會同兄弟部隊,向敵人的心髒——天津警備區所在地海光寺前進!”
天津警備區司令部 內 日
天津上空回蕩著槍炮聲、“繳槍不殺”的喊聲。
陳長捷在室內邊踱步邊罵道:“讓我們犧牲,做他們討價還價的資本!天地良心,天地良心啊!”
“轟!”一發炮彈在司令部外起爆,嚇得陳長捷等將軍們趴在地上。
這時,外麵傳來震耳的喊聲:“繳槍不殺!優待俘虜!”
陳長捷站起來,側耳聽了聽,遂癱在沙發上。
秋宗鼎:“陳司令!你再給北平打電話吧?”
陳長捷:“打電話有什麼用還不是那句老話:再堅持兩天就有辦法!”
秋宗鼎:“你越過李參謀長,直接給傅總司令打!”
這時,“繳槍不殺!優待俘虜”的喊聲似在室外叫喊。
陳長捷沉吟片刻,拿起電話:“請接北平傅總司令!”
有頃,遠方顯出傅作義接電話的畫麵:“陳司令嗎情況怎麼樣?”
陳長捷:“傅總司令!你聽見了嗎外麵在喊‘繳槍不殺’呢!”
傅作義:“請再堅持一天好嗎?”
陳長捷:“傅總司令,我怕連一分鍾都堅持不了啦!”
突然,傅澤國等數名戰士衝進屋來,舉著槍大喊:“繳槍不殺!把手舉起來!”
陳長捷嚇得扔掉了話筒,癱在了沙發上。
遠方的傅作義大喊:“陳司令!陳司令……”他歎了口氣,“完了!全都完了……”他掛上電話,遠方的畫麵消失。
秋宗鼎等將軍乖乖地舉起雙手。
傅澤國把槍口對準陳長捷:“站起來!”
陳長捷:“是!”遂舉著雙手站起。
傅澤國用槍口撥弄一下陳長捷的軍階:“兩顆金光閃閃的星,說吧,姓什麼?”
陳長捷:“免貴姓陳。”
傅澤國:“少文縐縐的,我知道你是陳長捷!”
陳長捷下意識地立正站好:“是!在下就是陳長捷。”
傅澤國笑了:“走!你這個司令不值錢了,去見我們的李司令去!”
西集團指揮部 內 日
外麵還響著零星的槍聲,以及“天津解放了!”的喊聲。
李天佑披著軍大衣站在室中。
傅澤國押著陳長捷走進屋來:“報告!天津衛最大個的俘虜陳長捷押到!”
陳長捷低頭不語。
李天佑低沉地:“陳長捷,你還認識我嗎?”
陳長捷聞聲抬起頭,與李天佑的目光一碰,驀地又把頭低下,幾乎把頭垂在了胸前。
李天佑:“你聽聽,天津的各界人民在喊什麼?”
陳長捷沉默不語。
李天佑:“人民在喊天津解放了!”
在《中國人民解放軍進行曲》的樂曲聲中疊印一組畫麵。
中國人民解放軍指戰員站在高樓大廈上舉著槍高聲喊道:“天津解放了!天津解放了!”
天津各界人民走上街頭高聲喊道:“天津解放了!天津解放了!”
西柏坡毛澤東的辦公室 內 日
毛澤東坐在桌前興奮地揮毫疾書。
周恩來、朱德又說又笑地走進。
毛澤東:“二位先請坐,我這就寫完了!”
朱德:“老毛,我們的軍隊是真的了不起,天津戰役自十四日十時起,到十五日十五時止,經二十九小時的激戰,全殲陳長捷集團十三萬餘人。生俘陳長捷以下將級軍官二十八人,市長杜建時也舉手投降。”
周恩來:“接下來,傅作義還有多少戲好唱呢?”
毛澤東擲筆桌上,說道:“在他看來,還有不少戲好唱。從鄧寶珊的口中可知,他還想和我們講~講價錢。”
朱德:“老毛,我們給他來個徹底封口。告訴他,我們不會讓他再還一點兒價了!”
毛澤東拿起剛剛草擬的文稿:“為此,我以林彪、羅榮桓的名義給傅作義寫了一封措辭強硬的信,請鄧寶珊將軍轉給他。”
周恩來:“很好!隨著全國解放的步伐加快,以地區命名的野戰軍已經過時了,我讚成主席提出的以數字代地區的辦法。”
朱德:“華北野戰軍呢?”
毛澤東:“我準備電告聶榮臻:華北軍區所屬三個兵團改為第十八兵團、第十九兵團、第二十兵團,仍屬中央軍委直接指揮。”
周恩來:“林彪他們和鄧寶珊的談判有消息嗎?”
毛澤東:“從來電推斷,他們的談判就要結束了。”
北平中南海居仁堂 內夜
傅作義坐在桌前情緒低沉地審看《關於和平解決北平問題的協議》。
鄧寶珊:“還能接受吧?”
傅作義:“也隻能如此了。”
鄧寶珊:“林彪轉給你的信函看了嗎?”
傅作義:“看了。不過,我認為此信絕非出於林彪、羅榮桓之手。”
鄧寶珊:“出於誰之手呢?”
傅作義:“毛澤東!”他拿起一封信函,指著其中一段說道:“你看看這段文字是何等的霸氣!”
鄧寶珊接過信函,小聲念道:“如果貴將軍及貴屬竟敢悍然不顧本軍的提議,欲以此文化古城及二百萬市民生命財產為犧牲,堅決抵抗到底,則本軍為挽救此古城免受貴將軍及貴屬毀滅起見,將實行攻城……城破之日,貴將軍及貴屬諸反動首領,必須從嚴懲辦,決不恕寬,勿謂言之不預!”他抬起頭,果斷地說:“隻有毛澤東才有這樣的才氣和霸氣!”
傅作義為難地:“可是,他在這封信中給的期限是一月十七日一時起,至一月二十一日二十四時止,隻有五天的時間,真的很難落實協議中洋洋灑灑的十八條內容啊!”
鄧寶珊:“隻要宜生堅持和平解放北平問題,我相信毛澤東是會理解你的難處的。”
傅作義歎了口氣說道:“我應該向蔣先生通報吧?”
鄧寶珊:“從道義上說是應該的。同時,我相信蔣先生也是理解的。”
南京蔣介石官邸客廳內夜
蔣介石坐在沙發上,雙腿蓋了一條毛毯,喃喃自語地:“天津丟了,北平接著也會丟的;陳長捷為黨國當了俘虜,傅作義卻很快會成為毛澤東的座上客……”
蔣經國走進:“父親,不要再去想這些事了!”
蔣介石:“好!經兒,坐在我的旁邊,聽父親說!”
蔣經國坐在蔣介石身旁那張單人沙發上。
蔣介石:“我們如何確保長江天塹無虞呢我決定擴大寧滬警備司令部為寧滬杭總司令部,任命湯恩伯為總司令,全盤掌握蘇、浙、皖三省以及贛南地區的指揮權。同時,朱紹良去福州,張嶽軍去重慶,餘漢謀掌廣州。”他沉吟片刻,“經兒,你知道父親的用心嗎?”
蔣經國:“知道!這樣一來,除去兩湖和廣西以外,江南的半壁江山還操在父親的手裏!莫說李宗仁上台,就是司徒雷登代行父親的總統大權,也是徒有虛名的空架子!”
蔣介石笑了:“經兒真的成熟了!但你要永遠記住這句話: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因為世界上的事情不是由我們來安排的。”
蔣經國:“我記下了!”
蔣介石:“也正是出於這種原因,父親也不得不做好長江天塹也不保的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