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雲河說:“我今後將在華局長的英明領導下開展工作,還請華局長多批評,多指教!”
華世達忙道:“哪裏哪裏!您是局裏的老領導,應該請您對我多批評,多指教才對!”
兩人嘴上謙虛著,卻有些言不由衷。待華世達退到一旁,田曉堂便上前一步跟包雲河握手,包雲河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手上暗暗用了用力,田曉堂心領神會,什麼話也沒有說。
陳春方與包雲河握手時,誇張地叫道:“包書記,總算把您給盼回來了!”陳春方的喜悅之情溢於言表,不過這話顯然不該在這個場合說。包雲河略顯尷尬,忙抽回了自己的右手。
開完機關幹部大會,又送走甘泉水,田曉堂和華世達、包雲河一起回到四樓。見華世達用的是普通辦公室,包雲河顯得有些驚訝,不過他馬上就掩飾住了這種表情。
華世達與包雲河聊了會兒,就問田曉堂,書記辦公室是怎麼落實的。田曉堂如實答道:“包書記原先用的是第二套大辦公室,這套屋子一直也沒有動……”
沒等田曉堂說完,華世達打斷道:“那就請包書記還是用原來的屋子。”
包雲河忙擺手道:“不不不,我不能搞特殊化,也給我一間這樣的辦公室吧。”
華世達淡淡地笑道:“您千萬不要顧及我。我過去一直在縣裏工作,用慣了小屋子,所以才沒用那個大辦公室。您已經用慣了大辦公室,就沒必要委屈自己!”
包雲河說:“既然你能艱苦樸素,我為何就不能艱苦樸素呢?還是向華局長看齊吧!”
見包雲河態度堅決,華世達也就不再堅持,對田曉堂吩咐道:“就按包書記的意見去辦吧。”
田曉堂忙說“好的”,心想包雲河這是給他出了一道難題。目前四樓的普通辦公室全占滿了,除非他會玩魔術,憑空給包雲河變出一套來。
華世達又問起專車,田曉堂根據局裏的車輛狀況,隻能建議用那輛半新別克。華世達點頭道:“委屈包書記幾天吧。過段時間,我再想辦法給您換部好點的新車。”
包雲河似乎很大度地說:“用別克也不錯。”臉色卻分明有點不好看。
從華世達辦公室出來,包雲河說要出去一趟,田曉堂忙安排自己的司機甘來生去送他。
回到自己的辦公室,田曉堂給王賢榮打電話。電話通了,田曉堂說:“賢榮你上四樓來,關於包書記的辦公室和專車,剛才華局長和包書記商量了個意見,我們得抓緊落實。”
王賢榮卻說:“田局長,對不起。家裏臨時有點事,我趕回來作下處理,下午才能回局裏。”
田曉堂一聽好不惱火。他覺得王賢榮是故意躲開的,看來王賢榮並沒有把他善意的提醒真正聽進去。他本想叫來王賢榮,再合計一下包雲河的辦公室如何解決,可王賢榮來不了,他便決定單獨去請示一下華世達。
華世達聽他說了難處,笑道:“這事其實也好辦。把你的辦公室讓出來給包書記用,陳春方的辦公室也騰出來,你和陳春方都搬到大辦公室去,兩人共用一套大屋子。陳春方現在的辦公室在樓梯邊,正好改作接待室。我和包書記都不用大辦公室了,不另外弄個接待室,客人來多了就沒地方接待!”
田曉堂忙說:“您這個辦法很好,就按您的意見去辦。”他想自己大傷腦筋不好下手的難題,交給華世達卻不費吹灰之力就輕鬆解決了,這就是權力的神威。華世達拿出的辦法,他並不是想不到,而是不敢這麼想。他不可能主動提出去換陳春方的辦公室,那樣就會得罪陳春方,但華世達作為局長卻不必在意陳春方的態度。他有點奇怪,華世達說出這個解決辦法時幾乎是不假思索,脫口而出,莫非華世達早就拿定了主意?又想,按華世達這個辦法,包雲河還是高興的,而陳春方和他都不會樂意。他那套辦公室本來就是包雲河任副局長期間用過的,據說風水很好,很“發”人,走出了好幾位大領導,和其它普通辦公室相比,用這套屋子顯然是包雲河的最好選擇。陳春方和他不樂意,自然是因為沒有了單獨的辦公室,工作起來還是有些不方便,再就是兩人都不願意對方與自己同處一室,總覺得有些別扭。田曉堂雖有不同想法,卻隻能無條件地服從華世達的意見。他擔心陳春方不會配合,又道:“陳春方那裏,還是請您出麵打個招呼。“
華世達說:“行。你打個電話,叫他過來一下。”
陳春方馬上就過來了,聽華世達提出換辦公室的要求後,沉默半晌,表態還是很幹脆:“沒問題。我今天就搬過去。”
下午,包雲河搬進了田曉堂用的那套普通辦公室。田曉堂問過包雲河還有哪些事情需要他去辦,就起身打算離開。他不想在包雲河這裏待得太久。過去包雲河做局長,他跟包雲河待得再久也不用顧忌什麼。但現在真正的一把手是華世達,他不得不謹慎一些,免得給華世達造成一個他與包雲河來往密切的印象。
包雲河卻想讓他還陪自己說說話,就道:“別急嘛,再坐會兒!”
田曉堂隻得又坐下來,無話找話地說:“不知您明天怎麼安排?”
包雲河歎了口氣道:“我的小安排還得服從局裏的大安排。現在不比以前當局長,什麼事都能自己說了算,沒那麼自由啦!”
田曉堂不由一愣,還沒開口,就聽見包雲河低聲說:“華世達裝艱苦樸素,卻讓我們都跟著受累。他假惺惺地讓我還用那個大辦公室,分明是想把我往火山口上推嘛,我沒那麼蠢,才不會上當呢!”
田曉堂知道包雲河心裏有氣,不吐不快。可對他的牢騷,他還真不便說什麼。正為難時,有人敲起了門,總算替他解了圍。
來人是王賢榮,通知包雲河明天上午參加班子成員會。
翌日上午,華世達主持召開了包雲河任專職黨組書記後的第一次班子成員會。華世達首先表達了對包雲河的歡迎之意,包雲河馬上接過話頭,滿臉帶笑地說了些客氣話。經曆了一番磨難,包雲河看起來似乎低調了許多。
接下來進入正題,華世達說:“今天開這個會,主要是商量在本周啟動‘潔淨工程’返工重修的事情。經陳主席與塗老板艱難交涉,塗老板終於與我們達成了協議,為返工重修打下了基礎……”
田曉堂沒想到,華世達在包雲河第一次參加班子成員會時,就提起這項敏感的工作,一下子戳到包雲河的痛處,估計會前也沒有與包雲河單獨通氣,這隻怕會惹惱包雲河。由此看來,華世達有時做事還真是欠考慮,不夠老練,也可能是對包雲河的脾氣還了解不深,所以才疏忽大意了。
包雲河果然變了臉色,不冷不熱道:“既然讓我參加這個會,我就得講真話,講實話,講負責任的話,不能當和事佬。我覺得,就這樣啟動返工重修好像不大合適。憑什麼局裏要拿出四分之一的重修資金?憑什麼要對那個姓塗的作出讓步?憑什麼……”
田曉堂知道包雲河的倔脾氣又犯了,這些話完全是蠻不講理嘛。華世達能夠委曲求全,促使返工重修協議達成,按理說包雲河應該對華世達滿懷感激才對,可包雲河不僅不領情,反而還提出質疑,實在有些匪夷所思。其實,症結不在於事情對與錯,而在於包雲河覺得華世達不夠尊重自己,傷了他的麵子,無論如何得賭一口氣,給華世達一個下馬威。不然,開了這個頭,今後華世達更不會把他這個黨組書記放在眼裏,他將威風掃地。
包雲河的態度讓華世達很意外,耐著性子作了些解釋,包雲河卻根本聽不進去,始終不鬆口。華世達隻得無奈地放棄努力,啟動返工重修的事情就被擱置下來。
會後,華世達把田曉堂叫進辦公室,一臉懊惱地說:“沒想到包書記今天第一次參加班子成員會,就是這麼個態度!”
田曉堂露出一絲苦笑,沒做聲。他想今天隻怕是華世達擔任局長以來最鬱悶的一天,作出的部署當場被包雲河投了反對票,卻還不明白包雲河為何要唱這出對台戲。
華世達突然又說:“我記得上周你曾提醒我盡快啟動返工重修,我當時還不明就裏,現在我好像有點明白了。莫非你早就曉得他要來做黨組書記?”
田曉堂心頭不由一陣慌亂,忙迫使自己鎮靜下來,矢口否認道:“我又沒有先知先覺,哪曉得這個情況!當時不過是就事論事。”
華世達歎了一口長氣,說:“包書記一來就擺出一副不合作的姿態,今後的日子還長得很,叫我怎麼跟他打交道啊!”
華世達這麼推心置腹,田曉堂也就少了些顧慮。他笑了笑,說:“包書記這人有些個性,又特別講麵子。現在屈尊做了黨組書記,他最擔心的就是別人不尊重他,特別是您這個局長不給他麵子。您事先也沒跟他通氣,他剛上任參加第一次會就研究那個返工重修的事情,他覺得您怠慢了他,甚至認為您這是故意給他難堪,所以才蠻不講理地大唱反調。”
華世達想了想,點頭道:“你的分析不無道理,是我草率了。我來跟他溝通一下,爭取能得到他的理解。”
田曉堂暗想,亡羊補牢,也許還不算晚。他覺得包雲河今天做得有些過分了,可包雲河就是這麼個倔脾氣,犯起來誰也勸不住。
5、第一次與老婆分床而臥
劉向來打來電話,約田曉堂見見麵。想到已有些日子沒和劉向來相聚了,田曉堂便欣然答應。劉向來問:“還是去宏瑞的樓頂酒吧?”
田曉堂說:“隨便找家茶樓,不必搞得那麼複雜!”
一見麵,劉向來就笑了起來,說:“你的頭發怎麼還是右偏分啊?”
田曉堂笑道:“我才不相信你那套歪理邪說呢。”
兩人交流了各自單位上的情況。田曉堂告訴劉向來,包雲河已回局裏做了黨組書記,參加第一次班子成員會就給了華世達一個下馬威。劉向來感歎道:“這個包雲河,掉進了沼澤地,居然都能自已掙紮著爬上來,真是位命大的高人!佩服!佩服!”
劉向來告訴田曉堂,市紀委常委柳凡福已調到他們局擔任黨組書記,與包雲河是同一份任職文件。田曉堂立刻想起柳凡福曾去找過唐生虎。他說:“沒想到這次還任命了好幾位專職黨組書記,真是少見。”
劉向來說:“包雲河和柳凡福雖然都是任的局黨組書記,情況卻大不一樣。包雲河是從局長位子上下來後,很無奈地去屈就這個黨組書記。柳凡福卻是興高采烈地去上任的,黨組書記的位子對他來說隻是過渡,等老局長一到點,他就會接手做局長。”
田曉堂噢了一聲,想到那天唐生虎對他“已有所考慮”的表態,就想說給劉向來聽聽,讓劉向來分享一下自己的喜悅。可轉念又想,這事畢竟隻是唐生虎口裏一個比較含糊的說法,能不能成尚是個未知數,還是暫時不告訴劉向來為好。再說,他也不想過早地讓劉向來知道唐生虎對他如此關照。以前他跟劉向來說話從來都是想到什麼就說什麼,沒有任何顧慮,可現在居然會猶豫再三。他便意識到,自己對劉向來隻怕已隱隱有了一絲戒心。正想到這裏,就聽見劉向來又說:“柳凡福過來做黨組書記,對我個人來說還是件好事。你知道,我跟柳凡福還是有些交情的。加上與老局長關係處得不錯,我現在就能得到黨政兩位一把手的支持,提拔升職的把握自然更大了。柳凡福一旦當了局長,對我將更為有利!”
田曉堂笑了笑,說:“看來,你真是時來運轉了!”
劉向來嘿嘿笑道:“好運來了,門板都擋不住!”
田曉堂不免有些感慨。一個人的仕途進退,往往就取決於上司對你的態度。你的命運,真的就捏在另一個人手裏。這個事實,讓他感覺很無奈,可對劉向來來說,卻隻怕是再好不過。
劉向來又問他參加創衛迎檢的情況,田曉堂作了些介紹。聊著聊著,劉向來悄然換了話題,說:“最近見到袁燦燦沒有?”
田曉堂說:“還是兩個月前,我到戊兆去辦事,傍晚在街頭散步時,正巧她開車路過,就碰上了,然後我們找了個地方,在一起坐了會兒……”
劉向來露出一臉壞笑,說:“你們隻是在一起坐了一下?就這麼簡單?”
田曉堂笑道:“你什麼意思?覺得我們還應該幹點別的?”
劉向來說:“幹點別的才正常,不幹點別的反倒有些奇怪。袁燦燦對你是有那種心思的,我早就看出來了。我看你的思想還要解放一點,都什麼時代了,搞點婚外情,調劑一下生活,也沒什麼大不了的。袁燦燦是老同學,又不是外人。肥水不流外人田,你也不必講什麼客氣,該下手時就果斷下手!你不下手自會有人下手,與其便宜別人,何不成全自己?”
田曉堂大笑不止,說:“你簡直就是在誨淫誨盜啊!”他覺得劉向來說的最後那句話有點費解。
劉向來說:“怕什麼!袁燦燦現在可是單身了。這樣熟透了的單身富婆、漂亮少婦,可比那些青澀的小女生更有殺傷力,難道你擋得住這份誘惑?”
田曉堂大驚,問:“她跟王季發離婚啦?我怎麼一點也不知道?”
劉向來訝然道:“她沒告訴你嗎!他倆早就離婚了。上次我們在宏瑞樓頂酒吧相聚時,我曾問過你,袁燦燦去找過你沒有。那時他倆就已辦了離婚手續,隻因袁燦燦要求我不要告訴你,當時才沒對你說實話。沒想到都過去這麼久了,她竟然還瞞著你,真是有些蹊蹺!”
田曉堂一下子明白過來,那晚在盛豪酒吧,袁燦燦為何會那般感傷。他卻不太明白,袁燦燦為什麼要一直隱瞞離婚的消息。她對他這麼隱瞞,就說明她心裏藏著小九九。如果她能坦然相告,事情反而簡單得多。這麼一想,田曉堂感覺頭有點發脹。
劉向來又道:“我聽說她的前夫對她還不錯,離婚時主動分給她一多半的財產。如今像這樣的男人,已非常稀少了!”
田曉堂說:“是嗎?”他突然明白了,袁燦燦為何能花巨資買下盛豪大酒店,王季發為何再也拿不出錢來往主樓工程裏墊資。他聲稱在外地接了個大工程,占壓了資金,看來並非完全屬實。王季發這樣大度,倒還真是條漢子!
回家的路上,田曉堂心裏一直想著袁燦燦。袁燦燦已經離婚,成了自由人,他今後該怎麼處理跟她的關係?是一刀兩斷,是若即若離,還是幹脆做地下情人?他已經越來越明顯地察覺到,袁燦燦對他的感情相當投入。在她的內心深處,隻怕真是向往著有朝一日能與他結合的。這讓他不免有些後怕,因為他沒辦法給她這個承諾。既然不能給承諾,又還要繼續交往下去,將來難免會深深地傷害她。當然,現在要是躲著她,也會讓她受到傷害,隻不過受傷的程度會輕得多。可讓他老是躲開她,他又忍心嗎?
田曉堂心亂如麻地回到家門口,正準備按門鈴,忽然靈機一動,想對周雨瑩搞一下“突擊偵察”。這段時間,他倒是沒看見周雨瑩上網看碼報,也沒發現她有買碼行為,不過仍然覺得有些不放心,不踏實。他知道她的賭癮非常大,是很容易“死灰複燃”的。
他取出大門鑰匙,插進鎖孔,輕輕打開門,踏進玄關,隻見客廳的燈大亮著,周雨瑩卻不在客廳裏。田曉堂悄悄換了拖鞋,躡手躡腳地來到臥室門前。門虛掩著,從門縫望進去,周雨瑩背對著門,正全神貫注地盯著電腦熒屏。她顯然沒有發現田曉堂已回家進屋,而且就站在臥室門口。田曉堂眯起眼睛,仔細瞅那熒屏,頓時怒不可遏,火氣噌噌直往頭頂躥:周雨瑩趁他不在家時偷偷查看的,不是地下六合彩網站又是什麼!他馬上醒悟了,周雨瑩顯然並沒有中斷過看碼買碼,隻不過在他麵前偽裝得更徹底,更嚴密!要不是今天搞“突擊偵察”,他隻怕還被蒙在鼓裏。
田曉堂一腳踹開臥室門,大叫一聲“你真是沒臉沒皮”,衝了進去,一把拔掉電腦電源插頭,熒屏頓時變成了黑漆一片。周雨瑩被田曉堂的從天而降弄蒙了,愣怔片刻,才反應過來。她知道今天有大麻煩,卻還是強裝鎮靜,解釋道:“我已好長時間沒有看過碼報了,今天打開電腦逛逛時裝網店,沒有發現一款中意的,見實在沒有什麼東西可看,才瞅了一眼碼報。”
田曉堂清楚她是在撒謊,就吼道:“你少跟我囉唆,我才不會相信你的鬼話呢。你說說看,我三番五次勸你遠離賭碼,你為什麼就是聽不進去?”
周雨瑩自知理虧,卻還是嘴硬道:“你這人就是古板,我跟你簡直沒法再過下去了!我們單位上女同事幾乎個個都買碼,也沒聽說誰的老公幹涉過。隻有你才幹涉我,簡直比警察都管得寬!”
田曉堂一聽越發氣惱,脫口道:“沒法過下去就不過了!離婚證隨時都可以去領!就連丈夫都敢欺瞞哄騙,這樣的老婆還要她幹什麼!”
周雨瑩氣衝衝道:“離就離,誰稀罕你!我已受夠了,就想早日解脫呢!”
田曉堂叫道:“你反倒有理了!我提醒你,如果你老是不聽勸說,硬要一意孤行,將來出了什麼麻煩和問題,我真會跟你離婚,這是不容商量的。我把醜話說在前頭,到時可別怪我無情無義!”
周雨瑩愣了一下,她知道田曉堂並非說氣話,心裏不免有些緊張,但嘴上還是不服軟:“還等什麼將來,我們明天就去離了算了!”
這天晚上,田曉堂睡在書房沙發上。結婚10年來,這還是他倆第一次分床而臥。田曉堂餘怒未消,根本睡不著。他想不明白,周雨瑩如今怎麼成了這個樣子,對玩牌賭碼為何那般癡迷,怎麼勸都勸不住,而且變得越來越懶散,不僅把兒子田童長期丟給外婆帶,而且就連家裏的清潔衛生都不願做,弄得屋子裏經常亂糟糟的。這麼發展下去,隻怕真有離婚的那一天!
到了下半夜,田曉堂才漸漸冷靜下來。他想今天自己的確很生氣,但似乎還不至於發這麼大的火。他之所以會火氣衝天,隻怕還有袁燦燦的因素摻雜在裏麵吧?盡管他不願意承認這一點,但他明白這種影響是存在的。又想今天兩人吵著吵著怎麼就提起了離婚呢,而且反複糾纏於這個話題,離婚是能夠隨隨便便掛在嘴上的嗎?兩個人能相聚在一起,組成一個家庭,這種緣分是上千年修來的,理應倍加珍惜啊。這麼想著,田曉堂又有點後悔,覺得今天自己太衝動了,不該發那麼大的火,更不該輕言離婚。不過話又說回來,周雨瑩做得實在過分,想讓他不大發雷霆也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