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平和談到了最後階段,國內外風傳龍雲目卩將出山,協助政-府。待到張秘書飛回香港,轉達了盧漢提出的疑問之後,龍雲才明白謠言是可以殺人的。為了澄清事實,表明自己的立場和態度,龍雲決定於四月十一日下午在淺水灣住宅舉行記者招待會。筆者為了保存史料,略去枝蔓,也省去氣氛的渲染,均以記者問、龍雲答的形式摘要如下:
問:請說明龍繩武飛京會見李、何的經過。
答:當何電約我到南京的時候,我不知道他要淡的是什麼,徂在和戰之局最緊張的時候,我是需要知道他們對這問題的意!見。因為自己身體不好,所以就泯繩武去問候。繩武和李、何見麵之後,情形明白了,就是希望我出負雲南的責任。繩武把這情況,來報告我,我一想,這是善意的,因為這也是希望地方安全,關懷地方的善意,我對他們的善意也很感謝。當繩武和何總長同機廣州的時候,在機中何總長希望有個決定,但繩武表示隻可以回來報告我,不敢負責答複。而現在的情形是,如果我同意,他們當然去辦,但我沒答複。不過我雖來答複,但他!門自動發表是有可能的。發表後我接不接受呢?那就要研究了,問:龍將軍來港四個多月了,為何一言呆發呢?
答,我一離南京到港,蔣介石立卯宣布全國戒嚴,原因是為我或其它,我不知道。但我深知蔣對我個人很不放心,因為我和雲南的關係是密切的,我雖然在港養病,但雲南在蔣特控製之下,他們一定會對雲南給予無情的、有力的打擊,我因為顧慮這個問題,所以不發一言。第二,我離南京後蔣馬上“下台”這一點是我當初還看不出來的。蔣的公然“引退”就是“下野”,但比普通“下野”不同,他是誤了國家應當“引咎%他引退後,我以為內戰會告一段落,此後就號召和平及善後問題,有人負責。因此我胃到港後,再來攻擊南京政府,再來攻擊蔣是不必要的。因為中國人是講厚道的,落井下石是不做的。何以到今天我又要說話呢?\"今天到了和與戰要決定的時候,中外一致的看法,都認為蔣要再出來,由此看來可見此人還沒有悔過,還要繼續把大江以南毀滅。我雖然不做官,也述是中國人,所以我不讚成,我要說話,問!請龍將軍談淡和蔣介石的關係。
答:此人對我誤會如此之深,手叚如此之涑……蔣統治昆明後三年多,現在弄得民不聊生,土匪遍地,黃金白銀被搶一空,壯丁離鄉別井,十多年的積穀也給吃光了。雲南人民起初不知道他搞什麼名堂,後來一天天覺悟,因此除土匪之外,各地民眾武裝在這兩年多來也一天天擴大,這是蔣所賜予的,不僅雲南人民要知道,全國同胞也要知道:
問,請龍將軍談談對雲南的意見!
答:今天雲南人民站起來了,隻應該支持他們,鞽不能下個命令把他們壓下去,這個我做不出來,也做不到。即使南京要我去或要別人去,在今天雲南的情況下,用這種手段能不能收拾是明顯的。雲南除了民眾自己站起來之外,還有許多少壯青年,象編佘的軍人,或從東北回來的,或從江南回來的,他們都想解放自己,解放家鄉。說到以往,他們都憤恨萬分。抗戰前他們已經要退忸了,但因為抗日而留下來,抗戰後又調到東北去,差不多整整服了二十年兵役,這叫“終身兵襝”,世界上哪裏有?唯有蔣介石才做得出來!這種情肜在法律人情都說不過去,因此就成了不共戴天之仇了。
問:請龍將軍談談對國是的主張。
答,目前主荽的就是和戰問題。我的見解如何?有一封給李宗仁的信可以公開宣布。
南京李代總統德鄰兄並請轉何敬之兄勘鑒
月前奉敬之兄電遨入京,共商國是,盛意殷勤。當囑小兒繩武晉京候教,並略抒鄙懷。回述厚情高見,並關垂滇局,感紉無暨。但以國是一日不定,滇局決無安之可能,非個人出處所能為力,而今當之所謂茵是一言可決,即須兄等毅然決然勇敢接受毛澤東主席所提八項原則,電囑北上代表,依照原則作出具體決定,即曰簽字,付之實施,將為我民族開萬世永久和平,豈獨吾滇一省一時受賜?昨讀吾兄致毛主席七日電,具見仁勇。毛主席複電,亦即寬仁大量,和平可期,深為慶幸。惟弟猶欲再貢一言,即今曰之事,幕後操縱,恬惡不悛者正大有人,指示作因善之鬥,荼毒人民,吾兄必窺網燭陰謀,作剛毅之決斷,始能免除戰禍,實現和平。如稍優豫,必中操級者鬼蜮之伎,江南浩劫,必不能免,而兄等亦同歸於盡。吾人須知,中國共產黨與民主人士所艱難英勇鬥爭以求實現之和平,為大多數所渴望之和平,,與中山先生畢生願望與國民黨真X之主義並無二致,其前途為正大,為光明;而獨裁所欲操縱之和平,則為保存自己殘餘勢力,以供帝!主義者之利用,以維持封建製度之殘佘,以繼續殘殺人民而肆其凶焰,其前途為黑暗,為死亡。故二者和乎之觀念根本不同。兄等為自存,當自存於光明正大之途,不當與黑暗死亡同列。如明乎此義,脹從真理,接受和平,亦絕無屈辱投降之義。又偽憲法統實為獨裁者掩人耳目、欺騙國際之僨侗。徐蚌決定性戰爭結束,黔驢之技巳窮,而吾兄乃得嘥法所承繼。今後無論為和為戰,此偽憲法統,在人民真正公意之前,必將迅即消逝。惟吾兄因代職而主持和談,敬之兄亦以組閣參讚,苟借此千載一時之機,簽一為民族開萬世之約,從偽憲法統而獲其和平,此所謂化腐朽為神奇,其為大勳,千秋之後,應有定論。至弟杭之際,支柱後方,勤勞艱苦,心力早瘁,勝利來臨,遵令飭屬所部入越受降,並建議必須從政治協商解決國是,反對‘剿共''''永息內爭,實行民主。自去歲脫險南下,海隅養病,淇中每有人來,因詢及家鄉民交四起,大都含有政治意義,反杭壓迫,要求解放,斷非所謂綏靖力剿所能平息。如能因兄等果斷,全國其正和平迅達實現,則滇省一隅動亂,自必不複存在,弟與兄等似均無所用其關注矣。弟已垂老半生,現出西南邊陲,今後當以佘年,盡覽海內山川之勝,此外絕無所求。惟近聞反動者正陰謀布置,欲於和平破裂之後即以其殘佘軍力,竄入滇省,不惜以吾滇告年民主之堡壘,為將來最後反動之報據,以雨死灰複燃,亦民族解放大!垂成之際之隱憂,則弟雖疲憊亦或將有以從吾父老昆季之後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