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訊趙堅伯的第二天,許弋夫設家宴款待高劍宇和趙阿妹。席間,許弋夫表示歉意:“小老鄉,昨天的事情我考慮不周,怕牽連到你,所以想先私下通融一下。務必不要誤解我的心意。”
高劍宇冷笑了一下說:“沒做虧心事,不怕鬼叫門。你對我不放心,我就閉門謝客;你若還信得過我這個小老鄉,我還絕對不打退堂鼓。隻是待水落石出之後,請原諒我不能與你同舟共濟,相攜到底了。”
許弋夫虛偽客套地說:“你如此耿耿於懷,是表明對我不肯諒解了!”
“不!對你是不存在這個間題的。”高劍宇有些動感情地說:“恕我直言,我容忍不了小人的嫉妒,報複!”
許弋夫全然領悟了,為了轉移這台戲的氣氛,他有意眯縫起眼睛笑著說:“小老鄉!還是以大局為重吧!來,幹一杯!”
第二天早晨,高劍宇得知劉菲菲突然離開了南京,他立即想到了上海發來的八字電文:“老板要走,派人陪同。”劉菲菲一定是趕赴上海,去陪同這位要走的“老板”的。他猜想著這位要走的“老板”是誰呢?陪同“老板”的女人,是否就是趙堅伯說的“告訴老太太,那個唱評彈的女人改了行,不唱了”的人呢?當他想到林之俠發來的電文―“近期如在外地有被捕的同誌,一定要設法營救,並做好應變的準備”時,漸漸地形成了一個既保證完成黨中央交給的任務,又能安全應變的完整方案。
趙阿妹的心情是格外痛苦的。父親被捕了,受了酷刑,女兒怎能不肝腸寸斷呢!使她痛上加痛的是:當她破譯了“老板要走,派人陪同”的密電後,她比熱鍋上的螞蟻還難受。她同意高劍宇的分析:要走的“老板”就是自己的未婚夫。劉菲菲去上海的任務就是監視宣老板。所以,她不僅為自己的情人牽腸掛肚,更為黨中央的安全,沈傑同誌的安危而提心吊膽。她夜裏難以入睡,白天還要裝得精神煥發;一日三餐味同嚼蠟,表麵上還要大口大口地往肚裏強咽;工作時坐臥不安,心急如焚,可還要裝得若無其事,悠然自樂。
今天,趙阿妹坐在電台前一邊焦急地等待上海的消息,一邊在完成高劍宇交給的任務。晚飯後她拿著一份電文,快俠不快地走進高劍宇的辦公室。高劍宇急問:“阿妹,上海方麵有新的消息嗎?”
趙阿妹微微地搖了搖頭。
“說明上海一切還是安全的!”高劍宇舒展開緊鎖的眉頭:“第二次‘圍剿’開始了,要密切注意南昌方麵的來電。記住:電文不要直送許弋夫處。”
“為什麼?”趙阿妹不解地問。
“要在情報上做點文章,為我們多贏得一些時間”。高劍宇小聲地問:“阿妹,把你編織的上海來電念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