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司廟”內漆黑一片,駱青生怕那夥強人盜匪突然折回,將自家捉個現行,當下也不羅嗦,雙手前伸摸黑進了廟內。
隻是這番前行,目不能視,隻能憑借了自家的直覺往前,走的當真是磕磕絆絆,頗費周章。但,駱青東摸西撞一番辛苦摸索下來,十幾步方圓的“陰司廟”內,除卻八口古怪的薄木棺材橫躺在大殿兩側之外,竟然連一尊陰司神像也沒有,更別提什麼衣物飯食了。
駱青牽羊未果,以為是那夥盜匪就此搬離了此處,讓自家撲了個空。心下不免有些懊惱,暗罵道:“都說這夥強人‘盜亦有道’,怎地連個陰司神像也給搬走了?”
既然,這“陰司廟”連個神像也無一座,想來那夥強人也不會再回來了,駱青本有些煩躁的心思,隨即也緩和了下來。
奔走這大半夜,駱青早已疲累不堪,雖說肚中依舊饑火難耐,但睡意襲來,駱青尋思著,趁了這股勁兒睡著了,也就不覺得餓了。
平日裏,駱青就睡在那村口的廟內,這‘陰司神廟’雖說與那‘城隍廟’有所不同,而且,此時這廟裏還有些收斂死人的棺材,但,駱青自小就有那偷雞摸狗的習慣,自個肚子都填不飽,如此下去,等到自個餓死的那一天,也就隻能跟這些死人做伴了,有了這般‘破罐子破摔’的念頭,這死人一說他自然也就不太在意了。
駱青瞧著“陰司廟”內這八口薄木棺材,賊眼一轉便有了主意。
隻見這偷雞小賊朝著四周伸手作揖,口中喃喃念叨:“各位大叔,大伯,叔叔,嬸嬸,小子駱青,今兒個走了黴運,誤入這陰司廟內,打擾了各位的安息,還請多多包涵,今兒晚上小子想在這借宿一晚,天一亮就會走,還請各位行個方便,不要為難與我,他日等小子我有發跡之日,必定黃紙白馬孝敬各位。”
說罷,駱青也不管有無有人答應,便揮了衣袖,彈了彈棺材上的雜物,轉身朝著棺材躺了下去。
躺下之後,駱青自個這才發現,這口薄木棺材與以往所見的那些略有不同,觸手冰冷不說,還散發著一股子濃烈的腥氣,好似血氣的味道。
棺材之上,本不是睡覺的好去處,但即使這般不堪,也總比睡在地上要強上許多。駱青自家平日裏就睡在草堆裏,對於這些怪味也並不十分在意。而且這口古怪的棺材頗為寬大,睡個把人那是綽綽有餘。沒過多久,睡意再次襲來,駱青便閉上了雙眼,沉沉的睡了過去,口鼻之中發出一陣輕微的鼻鼾,在這漆黑的陰司廟內飄蕩開來。
俗話說的好‘越窮越吃虧,越冷越尿滖。’
睡了沒多大會的工夫,駱青便被自個的尿給憋醒了,這尿意一來,那是排山倒海般的難受,想要憋那是憋不住的,沒法,駱青隻好晃著自個的身子,從那棺材板上滾下來,一搖一晃的朝著陰司廟的門口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