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百篇”不如“掃帚一把”
即將高考,我卻輟學到部隊去服役;從此,便結束了我“寒窗十年”的學生生涯。
軍營五年,一直沒有忘記學習,先後參加了軍地兩用人才的各種培訓:如部隊辦的“新聞報道骨幹培訓班”,軍、地各種報刊辦的“新聞與創作函授班”等等,雖說各種結業證、榮譽證摞起來足有尺把厚,可遺憾的是,這裏麵沒有一本“國家承認的文憑”。
複員到了地方,首先分到農村基層工作,除了埋頭工作而外,業餘時間做一些社會調查,並寫一些各種體裁的文章,根本沒有想到去為“混”一個文憑而努力。幾年下來,見諸於報刊的各類文章發表了近200篇,自己倒也有一種雖說清貧、卻其樂無窮的感覺。
殊不料,一場“文憑”熱擾亂了我寧靜的生活。首先是工資上不去;盡管參加工作時間也老長不短了,可總趕不上剛出校門的學生。“辛辛苦苦十幾年,沒有文憑晾一邊”,這是更老一些同誌的感慨。
接下來又是“公務員過渡”,對“文憑”的要求更加苛刻了。這下心裏邊真正慌了,要說工資上不去僅僅是幾個錢的事,但沒有“文憑”不能過渡為公務員是萬萬不可小視的,但此時已醒之晚矣。
一位某黨校看院護校的,是個隻有高小文化程度的職員,每天除了拿著一把掃帚東掃西掃而外,清閑得難受。“近水樓台先得月”,想著法子報了一個本校的“本科函授班”,兩年之後竟順利地拿到了真本實料的國家承認的“文憑”,於是理所當然地被錄用過渡為國家公務員。這便是本文題目所述:“文章百篇不如掃帚一把”。
那些埋頭工作、甚至頗有成績的,還是無所事事、混時度日的人都慌了,家事國事天下事,沒有“文憑”是大事。這樣就熱了“文憑”。有突擊辦班的,大量招收學員;“專科”、“本科”隨心所願,隻要你把錢一交,買上一些書,學不學、看不看都無所謂,到考試的時間拿著書本一抄,百分之百的及格。更有甚音,一些學校招考需要“文憑”的學員,隻要你一廂情願,政治思想表現得好不好無所謂,各種入學條件合格不合格無所謂,你所工作的專業是否對口更無所謂,隻要交了錢,應付考了試,學校注了冊,你聽上幾節課(如不想聽,還可找人頂替),你就等著那足可證明你“學曆”的,挽救你事業前途的“文憑”。
更有捷徑的,幹脆花上幾百元、幾千元買上一個足可以以假亂真的“水貨文憑”,因而就使一些“製假販子”們活躍了起來,“北京”、“清華”、“深圳”、“上海”,你想要什麼文憑就有什麼文憑,待價而沽。
仿佛,一夜之間全民素質提高了一個世紀。
一個小紅本本,真的就是一個人素質、水平的證明麼?一個人擁有了小紅本本,就該擁有一切麼?對社會中這種惟本本“文憑”而取人的現象,我有這樣一些看法:
惟本本“文憑”,無形中助長了社會中一些醜惡現象的滋生,突出表現為“製假售假”;
惟本本“文憑”,隻是給一些院校膨脹了創收的欲望,根本忽視了辦學的本來宗旨,造成更多“南郭先生”持證上崗的怪現象;
惟本本“文憑”,給一些腐敗分了提供了斂財的機會,部分驗印部門的辦事人員,對假文憑持有者借機敲詐,待收取了一定的“好處費”後大開綠燈、指鹿為馬;
惟本本“文憑”,忽視了許多真才實學者,打擊了他們工作的積極性。
同時,對於時下這種惟本本“文憑”而取人的現象,也盼望有關部門能進一步探討改進。比如,變“惟本本”為多種能力、素質相結合的考試考察;變單一的“惟本本”與各項工作、思想表現積累加分相結合;借鑒其它的確能為政府部門提高精幹效率的措施,使有“真文憑”而無“真才幹”的人,持“假文憑”投機鑽營的人,無“文憑”而確實有水平的人得到應有的結局。
(原刊《現代人事》2001年3期)
摒除濃濃的“官”念
報載,早在前些年,南方一些發達地方的人們教育自己的孩子:“好好學習,不好好學習,讓你將來當幹部。”雖說這是一種調侃,但也確實反映出了南方人的“官”念,人們“官本位”意識的淡薄。
然而在我們中西部地區,越是偏僻落後的地區,越把“官”看得十分的重要,一旦當上一點官,手裏有了一丁點的權,便會把手中的那些“權力”淋漓盡致的發揮使用。
我們一些人對官的理解是:官生權,權生威,威生利,利知足。因此,這些人不惜把關乎自己家計生存的錢冒險“投資”在“官場”,以期取得更加豐厚的利潤。這本身就為“官場”的惡性循環埋下了隱患。
目前,機構改革的反複,又使很多單位形成了這樣一種狀況:“八位科長一個兵,天天論資排輩份,不是不為民辦事,隻緣勞神白發生”,如此,哪裏還有更多的精力去考慮百姓的生計?
平日裏,一些“官”們好麵了甚至到了斤斤計較的地步:屬下電話中未能媚聲細語,就足以讓“官”耿耿於懷。
當然我並非有意貶低我們西部官員的形象,盡管那種種形態隻是我們“官場”中的極少數,但在開放的市場經濟條件下,在西部大開發的背景下,“一葉”往往“知秋”。
總之,如何真正塑造起新世紀西北人的新形象,我認為“官”念的改變至關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