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關張醫生的吧?我沒什麼可說的,張醫生為人很正派,也很善良,是一個十足的好人,不知道你們幹嗎老找他麻煩?”女孩沒好氣地說,作勢要把兩人撥開,“起開,我上班要遲到了。”

“沒事,沒事,咱們上車聊,我們給你送到診所。”鄭翔在一旁賠著笑說。

“免了吧,讓張醫生看到,還以為我把他賣了。”女孩撇撇嘴說,“再說我自己有車,幹嗎坐你們的車?”

“他有什麼值得賣的?”張川追問。

“我就隨口一說而已。”女孩白了張川一眼,“不跟你們胡扯了,我真的要走了。”

“張醫生最近真的沒什麼異常嗎?”張川繼續不甘心地問,“或者最近有沒有出現什麼讓他備受打擊的事件?”

“沒有,沒有,真的沒有,他絕不可能做違法亂紀的事,你們不要在他身上浪費時間了。”女孩跺跺腳,不耐煩地說。

“話不能說得這麼絕對,你能保證你說的話一定正確嗎?這可是要負法律責任的。”張川有意說重話,要嚇唬嚇唬女孩。

“好,好,別擋著我的路,我保證還不行嗎?”女孩不吃他這一套,把鄭翔推到一邊,從兩人中間走過去,拉開紅色轎車的門,上了車。接著發動引擎,開走。走之前,還衝兩人俏皮地揮揮手。

“淘氣。”鄭翔揉著被女孩推搡的手臂,眼神曖昧地說。

“嘿,這丫頭,伶牙俐齒的。”張川望著紅色轎車的背影,一臉無奈地說,“你說她整天和張家豪朝夕相處的,會不會因為喜歡張家豪,所以包庇他?”

“心怎麼那麼髒呢?”鄭翔也望向車影,一副嗤之以鼻的模樣,“一男一女在一起工作,就非得發生點什麼啊?”

“嗬嗬,你這唱的是哪一出,看上人家小姑娘了?”張川哭笑不得地搖搖頭,催促說,“別花癡了,趕緊上車,去張家豪住的地兒證實下他說的話。”

“嗯。”鄭翔心不甘情不願地應了一聲,望著紅色轎車遠去的方向,依依不舍地轉身拉開車門上了車,一邊係著安全帶,一邊問道,“這女孩叫啥來著?”

“最早那次咱們找張家豪問話,她好像介紹自己叫……郭燕。”張川想了一下說。

張家豪住在金海市比較高檔的住宅小區——西山別墅區,毗鄰金海市有名的環保公園——西山湖濕地公園,周邊叢林掩映,湖波繚繞,置身別墅區,猶在天然氧吧之中。

小區裏均為獨棟別墅,別墅帶有獨立車庫,張家豪住在園區北部,靠近圍牆邊。小區內安保措施嚴謹周密,進出大門口、小區主要路街、周邊圍牆上,都安裝有監控攝像頭。監控錄像顯示:上周日晚間7時許,張家豪駕車回到小區,將車停入自家車庫中,隨後便未再出門,直至周一上午8時許,再次駕車外出。

張川和鄭翔圍著張家豪所住的別墅轉悠了一圈,發現要說監控漏洞還真是有,在那棟別墅的後身,有一段圍牆便沒有監控攝像頭。圍牆由青石砌成,高約2米半,張家豪若是從自家後窗跳出,再從這段圍牆翻出去的話,倒是可以躲過監控視線。問題是2米半的圍牆翻進翻出並非易事,並且圍牆上爬滿綠色藤蔓,據張川和鄭翔一番細致觀察,沒發現有被踩踏的痕跡,應該能說明張家豪並未由此翻牆出去過。張川和鄭翔未免有些泄氣,但兩人仍然堅信這張家豪肯定與案件有某種關聯。

也不怪張川和鄭翔不甘心,就現有信息看,張家豪確實是唯一一個與三個橫死者都有交集的人,必須要深入挖掘,所以周時好給孫小東的姐姐、也就是張家豪的前女友孫穎打了個電話,說想約個時間和她聊聊,試圖通過她的口對張家豪有更全麵的評估。孫穎答應得很痛快,還說自己正好在支隊附近辦事,很快可以到支隊接受問話。

掛掉電話,大概過了一刻鍾,孫穎如約而至,隻是後麵還跟著林悅。剛剛周時好與孫穎通話時,她恰好和孫穎在一起,正好她也有事要找周時好當麵說,便跟著一塊來了。不過林悅性子雖鬧騰,但很識大體,她知道周時好要和孫穎談案子,便不敢跟著瞎摻和,進辦公室來打個招呼,便出去和苗苗聊天了。

周時好請孫穎到會客沙發落座,從飲水機裏給她接了一杯水,才開始問話道:“你和張家豪交往多長時間,他這人怎麼樣?”

“在一起兩年多,他人品特別好,心地善良,很細心,很有禮貌,很紳士。”孫穎笑笑說。

“那你們怎麼會分了?什麼時候分的?”周時好問。

“去年才分的,他是不婚主義者,跟他耗不起。”孫穎脫口而出道,頓了頓,斟酌著用詞說,“兩個人在一起久了,有時候優點慢慢會變成缺點,就比如家豪,他一貫沉穩、優雅,你就是用最惡毒的話去吐槽他和數落他,他也不回嘴,也不發怒,就笑眯眯地看著你。有人說戀人之間的冷暴力很傷人,可他那種冷暴力加蔑視你的姿態更讓人難受,更挑戰人的自尊心。還有,不知道是不是在診所裏每天麵對客戶話說太多,回到家之後他就變成了個悶葫蘆,一聲不吭,真是像人家說的,三扁擔打不出一個屁來,沒法跟他處長。”

“你們這些活祖宗,真難伺候。”周時好苦笑一下,隨即恢複正色問,“他和你弟弟關係怎麼樣,以前發生過不愉快嗎?”

“在我的印象裏沒有。”孫穎想了一下,說,“他們總共也沒見過幾次麵,見麵說話都客客氣氣的。”

“先別急著回答,你仔細地回憶回憶,你或者你弟弟有沒有在無意間說了什麼話,或者做了什麼事,嚴重傷到張家豪的自尊心,踐踏到他的尊嚴?”周時好耐心地補充道,“每個人的價值觀和忍耐力都是有極限的,張家豪不會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