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看著八王爺走出大殿,眼中凝結起了一陣寒光。
先帝趙天熙十年前在開封駕崩,年僅十一歲的太子趙鉞即位。臨終前先帝托孤給八王爺趙天籟、信國公楊巡、宰相竇寒、威武大將軍何碧濤。四人加封為輔國將軍,節製天下兵馬。
八王爺趙天籟是天子胞弟、宗室首領,掌管京城防務和宗室內務。信國公楊巡是開國功臣之後,諸公侯之首,各地世家大族也紛紛依附其下。
宰相竇寒為百官之首,一應朝政皆為其職,朝中諸侍郎、狀元、祭酒和翰林等多為其門生。威武大將軍何碧濤總督天下兵馬,為諸將之首。
先帝又擔心大將軍兵變,特授四人為輔國將軍,各自節度一部兵馬。
先帝這一文一武,一王一侯的安排可謂煞費苦心,四方勢力形成一個平衡。
次年二月,信國公楊巡患病身亡。六月,大將軍何碧濤征討盤踞於蒙古一帶的遼國,死於北伐途中。九月,宰相竇寒在汴梁秋會觀賞夜景時溺水身亡。
八王爺由此勢大,獨攬朝政。再次年,八王爺一意遷都臨安,危及皇權。
繼任信國公楊文煥、宰相之子戶部侍郎竇山、威武大將軍之子征北將軍何偉業帶頭反對。
八王爺於是大開殺戒,以謀反為名鏟除了竇家,又以貪汙為名削去了楊家的爵位,將楊文煥貶為庶民。
接著,八王爺又以換防為名,調何偉業回京任兵部尚書。何偉業心知有詐,帶領十萬大軍鎮守北方關隘,托病在身,拒不服從調令。
八王爺隻得切斷其軍的糧草供應,何偉業見狀一麵領兵屯田,一麵發兵接管了河北與山西防務,所有財政均供軍用,不向朝廷交稅。
八王爺在朝中大肆血洗竇家黨羽和開國功臣,鮮血流遍了整個天下。
正值此時北方大旱、南方大水,各地爆發民變。一眾老臣紛紛叩請太後攝政。
太後劉氏宣布皇帝年幼,天災人禍頻出,恐社稷傾覆,國家衰竭,故垂簾聽政,總督大事。
她提拔了一眾皇親國戚,意欲跟八王爺分庭抗禮,逐漸從八王爺手上奪得了部分權力。
信國公楊巡、樞密使竇寒剩下的黨羽紛紛投向太後,由此太後實力大增。何偉業也派人向太後上貢,並大力彈劾趙天籟狼子野心、圖謀不軌。
太後按下不發,隻是好言勸慰。
八王爺也忌憚何偉業手中兵力以及倒向太後的部分地方將領,隻得改變了殘暴的手段,使用懷柔之術來籠絡人心。從此雙方逐漸形成一個平衡。
皇帝想了想朝中局勢,頓覺無奈。
雖然自己已經親政多年,但朝中的權力仍然牢牢把握在八王爺和太後二人手中。朝廷百官,不是八王爺的心腹,就是太後的黨羽。
隻有少數年老的大臣心在君上,但這些人又多為虛職,並無實權,而且大半隻會尋章弄句、冶煉經典,對於目前局勢毫無辦法。
“皇上,侍衛統領、忠勇將軍夏侯英及侍衛副統領、忠義將軍劉河求見。”
皇帝坐到椅子上,理了一下衣服,說道:“讓他們進來吧!”
旁邊的太監傳令下去,門口的兩人便卸下手中長刀,將一個長長的盒子遞給門口的太監,隨即走進殿來。
夏侯英和劉河上前幾步,跪在地上,重重磕頭:
“臣夏侯英參見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