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浮城中,北城。這裏是雲浮最熱鬧的地方,終日喧囂浮躁,哪怕是三更半夜,其他地方的人都已入睡,北城依舊人來人往,燈火輝煌。
隻因北城有十二街,十八巷,二十四樓,三十六館。不出意外的話,它們都是才子詞人消遣之地。
馬老六站在清風街槐花樓前,看著門口妖嬈的兩個女子咽了下口水,然後摸了摸懷中的十幾文錢,歎了口氣。
一個穿灰衣服的老頭走到馬老六旁邊,勾住他的肩膀就往樓裏走。
馬老六用力一掙紮,卻怎麼也掙不脫這個老頭的手,隻得跟著往樓裏麵走。
老頭伸手在門口左邊的女子屁股上摸了一把,然後拖著馬老六走入大廳。
他走到一張大桌子前坐下,放開馬老六,然後從懷中掏出一錠金子,重重丟在地上。
馬老六看著金子發呆,屁股卻不自覺地在旁邊坐了下來。
老鴇笑嘻嘻地彎腰撿起金子,走到老頭身前,舞弄了一下頭發,拋了個媚眼。
“這位爺,您有沒有熟悉的姑娘。”
“把你們花魁秀蓮姑娘叫來,陪我這位兄弟睡一晚。”老頭指著馬老六大聲叫道。
老鴇看了馬老六一眼,見他穿著一身打補丁的麻衣,一臉嫌棄。手上摸了摸金子的分量,恭敬地看了穿綢緞灰衣服的老頭一眼,答應幾聲。
“這位爺,您跟我走吧。”老鴇拖著馬老六上了二樓。
老頭微微一笑,似乎覺得有些好玩。叫來一桌酒菜,大吃起來。
公孫漾急匆匆走進槐花樓,看到坐在大廳中的老頭正在大口吃肉,連忙走上前去,坐到老頭對麵。
“師父,出事了。雲浮的弟子們在鬱南縣連灘鎮發現了七葉靈芝,與五毒教起了衝突,死傷大半,隻有幾個人逃了出來。”
老頭歎了口氣,從懷中掏出一封信,放在桌子上。
“罷了,讓他們爭去吧!”
公孫漾拿著信看了起來。
封麵上寫著一行大字。
兄長韓度親啟:愚弟作泉拜上。
信內寫了一大段祝福和敘舊的話。
……
經年未見兄長音容,實為憾事。愚弟奔走半生,庸庸碌碌,心中亦怕見兄長之麵也。先父在時,以兄長為芝蘭玉樹,弟則庭中雜草爾。螢火之光,豈敢與日月同輝。
……
愚弟久居中原,聞得嶺南異寶出世,心中不覺悸動,惟盼得來一見,以遂平生之願也。於是派遣弟子白遠、門人展明南下寶地,叼擾之處,還望兄長見諒。如兄長可助弟一臂之力,則不勝竊喜,難忘兄長之高義也。
公孫漾皺起眉頭,“寫信這人就是白蓮教主嗎?”
“不是這小子,還有誰?!白五叔風流瀟灑,卻生出這樣一個狡詐陰險的兒子。哎,既然收到了這封信,老頭我是不方便出手了,隻能看看戲了。”
韓度夾起一塊雞肉,把它想成白作泉的樣子,用力咬成渣渣,吞入肚子。
四十五年前,五羊城中白雲山上,芝蘭山莊。
韓彰命人端上各種嶺南的水果糕點款待白玉堂和他的小兒子白作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