帥拿著骷髏,像是玩足球一般地在身體上下擺弄著,他看了看建的表情,簡直要笑出來了。我看著帥,也覺得心裏毛毛的,便跟帥說:“把這玩意兒扔了吧,怪嚇人的……”帥得意地笑了笑:“你也害怕了?”
我隻好承認了,帥這才把那東西扔在了地上,那骷髏在地上滾了幾遭兒,滾到了陷馬坑旁邊。
帥看著陷馬坑,臉上一陣壞笑,磨磨唧唧地說:“咱們把骷髏扔在陷馬坑裏怎麼樣?我倒想看看哪個好運的家夥能踩到它!”說完,帥神經兮兮地笑了笑。我想,這樣也好,最起碼,把它藏在土裏,我看不見它,心裏也是踏實的。
埋完了骷髏,三個人坐在土沿兒上,剛才三個人,隻顧把注意力放在骷髏身上,卻沒有在乎它是哪兒來的。倒是帥,先提出了這個問題:“這玩意兒是哪兒來的呢……”說著,帥把頭轉向玉米秸垛的墳頭方向,我們順著帥的目光看去,然後互視一眼,隨即異口同聲地說:“該不會是……雨水把墳給衝毀了吧?”
想到這兒,帥“謔”地站起來,開始往墳頭與灣邊的交界處走去,而我和建,則一聲不吭,呆呆地看著帥的舉動。隻見,帥瞅了瞅那兒,然後說了一句:“果然!”說完,帥超我們兩個招手,示意我們過去,見我們兩個怯懦的表情,帥向我們保證:“沒事,過來吧,沒有嚇人的東西!”
我和建,這才慢慢悠悠地走過去。
我小心翼翼地把目光轉向灣底,生怕被什麼突然的場景嚇到,直到我確認,四處確實沒有什麼嚇人的東西,我才仔細打量起來。果然,灣壩的邊頭,塌下去許多土,在地麵上形成了一個斷層,就像是懸崖一樣,再往上看,隱隱約約可以看見,玉米秸垛底下,隻有半個土墳殘留在哪兒,墳頭的下麵,已經塌陷,裏麵的東西全部掉落在灣裏,被雨水淹沒。
由這些景象,帥就斷定了:“果然是。”
我正在仔細地注視著眼前的場景,建卻突然把手搭在我的身上,不僅打斷了我,還嚇了我一跳。我輕聲喊了一下,這聲音雖然不大,卻險些把建嚇得掉入灣裏。帥見了,又發出神經兮兮的笑。建便怪罪我們兩個,怪罪罷,建顫顫巍巍地說到:“我們走吧,這玩意兒好嚇人啊……”
帥聽了建說的話,一個勁兒地朝我使眼色,我不懂他的意思,他又不住地把眼朝向玉米秸垛,我知道了,原來他是想嚇唬一下建,讓我做好準備。
我心領神會,心裏做好了準備,隻等著帥施他的計謀。建背對著墳頭,帥就挑了這個時候,指著建的身後喊:“鬼啊!”我的戲沒有演好,還沒等帥喊灣,我便已經跑出數步,鑽進了玉米秸裏,帥見了,也鑽了進來。
我們隻顧跑了,也沒在意建當時的反應,他一定嚇得尿褲子了!我們在玉米秸垛裏來來回回地鑽,帥便在後麵追我,我身子瘦小,身子活,他趕不上我,我就邊鑽邊笑著。最後,我鑽到一個死胡同裏,這裏,四麵都是玉米秸,我樂了,任憑他找去吧!
聽著周圍連聲兒也沒有,我放心了,坐在地上休息著,我看著周圍,這裏,空間狹小得很。剛才我偷著樂,而現在,當我真正地獨自處在一個封閉的空間裏,我卻有些急躁,我,好像天生就有幽閉症,記得我曾經看過一部電視劇,裏麵有一個人在下水道裏穿梭的場景,我設身處地地想象著那人是我,最後,我竟然吐了出來!
此時,周圍沒有一點兒聲音,抬頭看看天,隻能看到一點兒陽光,我,確實有些害怕了。
就在這時,我忽然看到麵前一個紅色的東西!我吃了一驚,心提到了嗓子眼兒,我……我的麵前,竟然有一個小房子!我不由得往後一蜷縮,後背貼在了玉米秸上,此時,我努力把注意力聚在小房子上,生怕它會突然發出什麼神通,可當我看清楚它時,我才發現,原來,這是一間神仙屋子。
所謂的神仙屋子,其實就是墳,隻不過,這墳比土墳頭精致一些,大概是大戶人家的。這種墳,是由磚砌成的,分為裏外兩間,外間是開放的,有拱門,門內供奉著一張紅紙,上麵寫著“先妣”之類的話,接下來便是死者的名姓,而我還小,加上那紙被雨淋了,我並不認得那些字。而小房子的裏間裏,那是封閉的,沒人知道裏麵是什麼,我想,裏麵應該放的是一些貢品之類的東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