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姐,也是有殺手鐧的,她也會哭,她一哭起來,爸也是會揍我的,而我的哭一般是假的,二姐卻是真哭,正因為她真哭,所以爸揍起我來也是要狠的。
二姐揍完我,便回家了,我怵屋後的一切,也不敢逗留,匆匆回家了。晚上,該睡覺了,我躺在床上,尋思著今天的事來,屋後的墳地和神仙屋子,一定不簡單,這蝙蝠、啄木鳥也一定有所蹊蹺,而為什麼我看到的東西,帥、偉他們見不到呢?再說那些夢,一個個是那麼離奇,更可怕的是,它們還會重現嗎?應該不會吧,我就不信屋後會平白無故多出一口井來,全村也不能著起火來吧,我最不信的就是我會輕功,把大凱耍得和孫子一樣——我倒是這樣想!而至於這耶穌像,為什麼時不時地會出現呢,這裏麵又有什麼玄機呢?但有一點可以肯定,耶穌不是我的敵派,他會救我的,就像今天,十字架會發出紫光一樣。
一夜無話,第二天,我依舊是被花花的呼嚕聲吵醒,我把它推下床。媽過來催我了,說今天要去姥爺家,我高興了,趕緊起床,匆匆地把飯嘩啦進嘴。一切搗鼓完畢,我問著媽為什麼要去姥爺家啊,媽說今天是“寒食”,人們都要給祖家的“老人”上墳,她白著眼指著爸說:“這不,大孝子也要給你爺爺去上墳了!”,爸怪罵著媽,我小,不懂事,以為爺爺奶奶也是媽的父母呢,就又問媽:“那你怎麼不去給爺爺上墳,反而給姥姥去上墳呢?”,媽又有了埋汰爸的機會,指著爸:“那是人家的爹,咱可上不了這墳。”,爸依舊是輕罵,媽卻偷笑。我也這才知道:原來媽的父母是姥爺姥姥。
媽又讓我去買紙錢,她拿出一塊錢來,扔給我,說:“多買點,大孝子也得用!”,爸挪著笨步子,在屋裏轉著,撅著嘴不說話,他知道他說不過媽。
我出了門,去前街石頭大爺那兒買紙錢去了,其實,麻子家也賣紙錢,他家也離得我家近,但我卻喜歡去石頭大爺那兒買東西的,我自然有我的原因。
到了那兒,石頭大娘給我割好了紙錢,疊好了遞給我,我該走了。但我卻放慢了腳步,我在等著,等著大娘喚我…果然,大娘又喚我了:“小樂樂,給你一個這個吃!”——這是一毛錢一袋的辣蘿卜條,我立馬回頭,接過來,一聲不吭地就蹦著、跳著出了門,大娘便在後麵“咯咯”地笑。這就是我不辭勞遠,跑來石頭大爺這兒買東西的原因了。
到了家,媽拿出挎包來,裏麵裝了一袋袋的吃的,用毛巾蓋好,又把燒紙裝在挎包裏,帶著我就要走。正欲出門,同村的濤來了。
這個濤,不僅與我同村,還與我家有親戚,但到底是什麼親戚,
我至今還是沒有弄清楚的,
盡管我曾有意無意地問了媽一遍又一遍,直到現在,我也隻知道,我管他爺爺叫舅,卻管他老奶奶叫姑姥姥,我被這些輩分搞暈了,其餘便一概不知了。論起親戚來,濤要管我叫叔,而要是按照村裏老祖宗定下的輩分,我是要管他叫叔的,但我們當地是有一個說法的,叫做“滅親不滅祖(如果兩個人同時具有母輩親戚關係和父輩輩分關係的時候,要以父輩的關係來確定輩分)”,並且他比我大一兩個月,所以我自然比他輩分小了,然而我們兩個從小在一起玩兒,我是從來沒有把他當做長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