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其說出此等無絲毫承認擔責之意的話語,在場不少人登時都衝動了起來,捏緊了拳頭想要衝上前去!
青姑姑眼色厲害得緊,第一時間就將眾人攔住,暗示他們冷靜。
再回頭麵對蘇老夫人時,她眼神裏情緒早不似方才有幾分敬讓,暗藏著一股戾風,溫度冷了些許。
她回答:“金玉樓並非浪得虛名,很容易就抓住了縱火之人,他們說是承了武定侯的委托,要在世子夫人的馬車上動手腳,結果弄巧成拙,驚動了馬匹,這才在現場燒了起來。”
聞此言,蘇老夫人握著拐杖的手緊得關節有些發白。
尤媽媽亦是不自在地眼神亂瞟。
天色已然不早,青姑姑無意久留,拱手作揖,“想必世子夫人應該也已回到府中,縱火的歹人究竟是誰還望侯夫人盡快找出,給緒夫人一個交代,給我們一個交代。”
蘇老夫人連連點頭應是,“那是自然,還請諸位隨後在府中報賬記錄,相應的損失賠償武定侯府一分也不會少。”
又細談了一會兒,一群人這才稍微滿足地離開。
迎客廳最後又恢複到空蕩蕩的狀態,在這無盡的夜裏,顯得尤為冰寒刺骨。
蘇老夫人眼神仿若淬了冰雪,格外地瘮人,緊緊咬住牙槽,似乎是從沒受過今日這般的屈辱。
她一字一句:“夫人已經回來了?”
尤媽媽始終低著頭,語氣弱弱的,“回老夫人的話,回棲雲榭有一陣子了。”
蘇老夫人發出一聲森冷的笑,“把她給我叫過來。”
尤媽媽應是,忙不迭地退出了迎客廳,仿佛慢一秒就會被殿內的洪水猛獸所吞噬一般可怖。
……
即便是多了幾個侍衛,棲雲榭一如既往的是侯府裏最冷清的地方。
遮月之雲已散去不少,夜裏的小院月影竹影與花影交相錯雜,緒如裳合上門,緩緩走向竹林裏的石桌。
風吹樹響,多出來的人影落在地麵,同那花與竹交橫,別有一番逸致。
緒如裳忽地停住腳步。
她扭過頭來,視線透過枝葉徑直望向高處的那道身影,“不請自來,還不打算露麵麼?“
月色下,樹上的男子一襲紅衣懸垂在半空,風過飄動,他弓著單膝半臥在枝頭,白色帷帽隨意蓋在臉上,烏黑的長發順著樹枝散落下來幾縷。此刻聽見緒如裳的聲音,抬起手掀起帷帽,懶懶地偏過頭來看了一眼底下,好不愜意。
正是白日街頭那位縱馬橫行的紅衣男子。
“回來了?“他開口聲音有些沙啞,看樣子應是等的有一會兒了。
緒如裳不解,一雙黝黑深邃的眼眸直直地看著他。
她搜刮一陣腦海裏的記憶,自己似乎與他並無任何接觸。
男子翻身利落地從樹上一躍而下,穩穩地落在緒如裳的麵前。
不比今日在街頭看的那樣遠,在這樣的距離下,他的眉眼更加的清晰起來,唇角微微上揚,眼尾染著笑意,仿佛天生自來一種紈絝、輕佻,可眼裏卻又深不可測,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