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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寫在臉上,我就如一尊廟宇中冷漠的神像,許多愛情小說中最討人厭的固執己見迂腐不化的長輩,沒有半分通融之色。

開弓沒有回頭箭,弟弟已經跌下了穀底——是我沒來得及拉住,抑或變相推了一把,又或兩者皆有,至今已說不清了。我是個自私的哥哥,我隻有把他也推下去。我可以給他我能給的最好的東西,權力,地位,榮譽,支持他的抱負,隻是他真正想要的,我給不了他。

我的表態令他易發的惶恐,他似還抱著一絲僥幸——他約莫以為表示得不夠直白,不能使我會意,於是像條大狗躥過來似的呼地撲到我膝上。“可是——”

語氣已近於哀求。

我捏住他的喉嚨,把他未出口的話順下去。“你不會讓我失望的,對嗎?你不能讓我失望。”

他眼底沁出大顆的淚,我鉗起他的下巴,迫使他把淚含回去。

“不許哭,多不吉利。來。”我張開懷抱,將他攬進懷裏。“婚前情緒波動很正常,別忘了,你是個軍人,是個戰士。”

他的信息素,據周符描述,是股奶香味。此時我懷中就彌漫著這樣的味道,並且愈來愈濃,恍惚間讓我生出一瞬的錯覺,我仿佛在進行哺育。

他頭依著我半邊胸口,強壓不下的眼淚一顆顆湧出,將我胸口的衣服打濕了大片。天氣熱,沾了淚的衣料濕暖地貼在肉上,一時竟分不清是他的眼淚,還是我自身流出來的物質,帶著人體內的餘溫,將兩人粘連在一起。

……

他臉頰貪戀地蹭著我的胸,真的像一隻在吃奶的乳羊。

混亂而又荒誕的畫麵,多一秒都是在把我往那山崖下拉,我收緊胳膊,將安慰的擁抱加強為束縛。

“從今往後,不許在任何場合讓我聞到你的味道。”我嘴貼上他的耳朵,以吻的姿勢警告他。“去吧。”

又抽噎了一陣,他徐徐揚起臉對著我,目光很是陌生,他從未流露過這種神色,帶著狠。

婚禮在鄉下的莊園舉辦,這整片莊園和周圍的村落都是周家的地產。

原本我和周符要坐一輛車,可臨時出了點狀況,隻能改動安排,最後是周符坐一輛,關望星坐一輛,我和父親坐一輛。

關望星和我們同住,他的家人暫住在教堂附近的別墅裏,昨晚我們去看望了一回,關家人也都喜氣盈盈的,對這樁婚事極其滿意。

周符一身白衣,宛如天使。他臉上團著淡淡的紅暈,眼中滿是憧憬。相比之下,關望星整個人木訥得像塊死木。

一個是婚禮,一個葬禮。

我和父親對視了一眼,都有點笑不出來。

院門前,周家人分別親吻了今天的新人。

親吻關望星時,父親在他耳邊喃喃了兩句,輪到我,我親在他另一邊,對著那隻耳朵說:“高興點。”

周符的車在最前麵,我們讓周符先上去。

從院門出去,是一條狹長的林蔭甬道,不能停車,車隊便停靠在步行道盡頭的噴水池邊。

他上了車去,不過短短幾秒又跳下車來,朝我們小跑。

“怎麼了?”父親問。

“胸針忘了別了!”他喊了聲。

父親也喊了過去:“你先去,已經晚了!”

這聲剛喊完,隻聽見噴水池邊轟隆一聲巨響。

他的車被炸成了碎片。

周符第一個投向的,還是他哥哥的懷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