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戈沒有多言,隨著沈琅夜來到了監牢之內,這牢頭認得沈琅夜,便上前迎著,“十三王爺到了。”
沈琅夜不發一言,盡是主子的風範。
劍戈上前說道:“王爺要見先前送到這牢中的那人。”
“誒,一切都按照王爺的吩咐,三日送一碗湯藥,半死不活的。”那牢頭說道,笑嘻嘻的帶著沈琅夜來到了那間監牢的外麵。
沈段丞正氣息奄奄的躺在地上睡著,他此時的狼狽,卻是沈琅夜從來沒有經曆過的,不管沈段丞對沈琅夜做過什麼,沈琅夜都沒有到階下囚的地步,到如今也還是個王爺,可沈段丞從前在宮中的時候甚至連飯都吃不飽。
沈琅夜遠遠的看著他,他的三哥從前何等尊貴,到現在卻是這副樣子。
可他不吵也不鬧,還是沒有力氣鬧呢,說實話,沈琅夜到現在都不知道他這三哥到底是個什麼脾性的人。
這監牢的黴味兒十分重,沈琅夜才進來就已經受不了了,將手帕拿出來捂在鼻子上。
“王爺,咱們還是走吧。”劍戈也是一臉痛苦的樣子,叫沈琅夜離開。
沈琅夜又仔細的看了看沈段丞,而沈段丞卻除了呼吸,連動都未曾動過一下,而後便離開了。
出了這監牢,沈琅夜卻陰鬱的說不出話來,本是恨了沈段丞這麼多年,現在看到他受苦心中應該高興才是,可是現在看到沈段丞的這副樣子,卻絲毫沒有快感,這可是害的他家父母死去的仇人,為什麼在他受苦之時卻高興不起來。
“王爺是不是覺得監牢十分惡心,以後還是少去吧。”劍戈見著沈琅夜不高興說道。
劍戈是會錯了沈琅夜的意,沈琅夜不舒服不是為了沈段丞,而是為了自己。
沈琅夜點了點頭,想著還是別想這些事情了,現今一切都好過了,等著過幾日就是自己登基的日子,這麼多年的忍耐也已經到頭了。
“劍戈啊,你這些天都在忙活什麼。”沈琅夜問道,自從那天在梓潼宮中,墨無垢處罰輕水那次,沈琅夜便就主意到,劍戈似乎對輕水十分在意。
而輕水第二日出宮的時候,劍戈還相送了很遠的的路,並且給了輕水很多銀子,這幾天也是總往外麵跑。
輕水並非是什麼壞人,沈琅夜是知道的,而輕水自己有情,可是沈琅夜卻對輕水無意,不要說什麼輕水配不上他的話,而是沈琅夜心中隻有墨無垢一人,其他人在沈琅夜的眼中都算不得什麼。
隻是既然劍戈喜歡墨無垢,那不如就成全了他們。
劍戈唯唯諾諾的回說:“屬下……這些天一直在……”沒有說下去。
沈琅夜怎會不知他的心思,他喜歡上了輕水,這有什麼說不出口的,都是正常的事情。
“輕水姑娘不錯,我看你要是喜歡她,不如我就把輕水指給你吧。”沈琅夜笑著說道。
這話可不是沈琅夜隨便說說的,劍戈跟了自己這麼久了,也從來沒給過劍戈什麼,實在是覺得委屈他,如今他有意中人了,那便成全他,也算是沈琅夜對劍戈的回報。
劍戈一聽這話,立刻慌亂起來,馬上回沈琅夜說:“王爺可不要戲弄屬下了,我是配不上輕水姑娘的。”
在愛情麵前,自慚形穢也是個大障礙,隻是劍戈這自卑是從何而來,他一身武藝,為人又好,還有著沈琅夜這棵大樹做靠山,如此可不應該。
“這是怎麼說的,我看你就不錯啊,輕水的出身隻是個丫頭,即便是配不上,也是她配不上你。”沈琅夜笑說道。
旁人皆是不知的,可隻有墨無垢和輕水自己知道,她的出身本不該是如此。
而這些話,輕水也和劍戈說了。
劍戈容不得任何人對輕水又輕蔑之意,便反駁道:“輕水姑娘她並非隻是一個小小的丫鬟,若不是命運作弄,她現今也應該是個大門大戶的小姐,她家在前朝是做官的,後來被人陷害,家道中落才到了墨家做奴婢。”
沈琅夜卻不知道輕水還有這樣一層身份,想著她的身世也實在可憐。
可輕水並非是沈琅夜的意中人,所以即便是劍戈說盡了好話,沈琅夜也沒有半點憐憫之心,仍舊不輕不重的說道:“既然是家道中落了,那便隻能認命了,她沒有回天的本事,所以隻能如此了?”
劍戈聽這話更是生氣,想三爺有了回天的本事,不還是被沈琅夜所記恨著,這是一個人的命,是天生的命運,照沈琅夜這樣事不關己的態度,那當初沈琅夜被沈段丞奪權,也應該就認命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