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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鋼琴第一段進晚了。小提琴有幾個音錯了,這裏應該是這樣……”一一點出交響樂團的伴奏問題後,林素素伸出手,“水讓我喝一口。”
年輕助理趙一晗忙遞過溫水,見縫插針地彙報:“素素姐,易言老師夫婦已經到酒店了,入住了五層最後一個房間。承哥說他那邊接到消息,吳天老師和一眾老師也準備啟程,張潭大佬也要來。您看,要不要再定一層酒店。”
林素素接過她手中的文件,皺了下眉,“怎麼這麼多人?”
趙一晗笑道:“您五年前突然退到幕後,不光是粉絲們,您合作過的,替他們寫過製作過歌的歌手們都期盼著您回歸呢。這回您重回舞台,大家都想來看看大魔王重返舞台的模樣。”
林素素心忽然刺痛了一下,喝水的動作頓住。她垂下眼瞼,長長的睫毛遮住了眼眸:她從小體質就不太好,卻一直熱愛音樂。尤其在進入音樂學院後,離家遠的她就全身心投入了音樂事業。那時候的自己完全是拚命三郎,自己寫歌編曲包攬所有,哪裏有舞台她就去哪裏,被各大媒體粉絲稱為新生代大魔王。
可大魔王又怎樣,不過短短三四年,她還在錄第三張專輯,就在錄音室暈倒了三次。醫生直接下了通牒:必須馬上手術,並停止一切演藝活動,否則,命都會沒有。在家人和師長好友的勸說下,她隻得退居幕後,從一個唱作人變成了一個幕後製作人。
這五年,沒有哪一刻她不想重歸舞台。可是做過手術後,身體卻一直時好時壞,根本沒法重回舞台。掙紮了這麼久,她終於決定了:辦個告別演唱會,告別自己短短的歌手生涯,往後,就安心在幕後待著。
“素素姐,舞者已經就位了,現在要彩排嗎?”旁邊的舞台總監打斷了林素素的思緒。
林素素回過神:“好,我去給舞美說下,一並彩排。”
不過短短幾分鍾,剛剛還高雅華貴仿佛音樂廳的氛圍一轉,各種燈光閃爍,霎時變成了賽博朋克風。伴隨著華麗流暢的前奏,舞者們一段幹淨利落的群舞後,林素素就該出場了。
未來感十足的大門打開,林素素一步步走向前麵的麥架。隨著她的步伐,鼓點一聲聲響起,她的心髒也跟著通通跳著。
她剛走到立麥前,抬手想去握麥。就在那一刻,鼓點猛地加強,仿佛敲在了她的心上,心髒忽然猛地一縮,一股爆裂的痛從胸口蔓延開來。她臉色一變,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音樂鼓點越發激烈,掩蓋住人們失措的驚呼聲。失去意識的那一刻,林素素眼前隻有麥架上那金色的麥。她真的很想,再站在舞台上好好唱一首歌。
……
“醒醒!醒醒!”不知過了多久,耳邊遠遠傳來聲音,有人輕拍著她的臉,林素素緩緩睜開了眼。
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圓臉女醫生。看見她醒來,那醫生鬆了口氣:“趙導,她醒過來了。”
“還不快送過去!”一個短發女人正背對著她們嚴厲地吩咐著。聽見女醫生的話,她忙轉過頭來,看見醒來的林素素,忙笑道:“林小姐,快看看,有哪裏不舒服?”
哪裏不舒服?林素素下意識摸向胸口:“我心髒……”剛開口,她敏銳地發現不對勁:自己的聲音,怎麼變成這樣了?
下一瞬,聽筒探到她胸口。隔著夏天輕薄的外裳,冰冰涼涼的觸感讓林素素一激靈,下意識低頭。
林素素驚訝地盯著自己按著胸口的手。胸口熟悉的壓榨感消失了,手指頭也沒有發紫,而是肉嘟嘟粉嫩嫩的,指甲上還有淡粉色的月牙。這,到底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