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頭的聲音低沉而陌生，卻帶著一絲難以掩飾的焦急：「是陸先生嗎？我是小晨學校的老師，小晨在學校裏和同學發生了點意外，您看您現在方便過來一趟嗎？」
意外？我的心猛地一沉，一股寒意瞬間從腳底竄到了頭頂。腦海中浮現出小晨那天真無邪的笑臉，我握著電話的手不禁微微顫抖起來：「好，我馬上就過來！」
我掛斷電話，跌跌撞撞地衝出會議室，抓起外套就往外跑。同事們都被我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紛紛投來疑惑的目光。
「陸總，出什麼事了？」市場總監李強追了出來，關切地問道。
「我兒子在學校出事了，我現在要去一趟醫院，公司的事情就先交給你處理了。」我語速飛快地說道，頭也不回地衝進了電梯。
一路上，我的腦海裏不斷地回放著老師在電話裏的話語，各種可怕的念頭像潮水般湧來，幾乎將我吞噬。我用力地甩了甩頭，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但無濟於事。
到達幼兒園後，我瘋了似的衝進教室，看到小晨正坐在角落裏哭泣，臉上有一道清晰可見的抓痕。我的心像被刀割了一樣，疼得幾乎無法呼吸。
「小晨，你怎麼了？是誰打你了？」我一把將小晨抱進懷裏，焦急地問道。
小晨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斷斷續續地說道：「是……是浩浩打我……」
浩浩？我愣了一下，這才注意到教室的另一邊，一個胖乎乎的小男孩正被老師拉住，一臉不情願地嘟著嘴。
「老師，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強壓著心中的怒火，向老師問道。
老師歎了口氣，無奈地說道：「陸先生，是這樣的，今天浩浩帶了一個變形金剛玩具來學校，小晨看到後很喜歡，就想和浩浩一起玩。但是浩浩不願意，兩人就發生了爭執，然後……」
「然後他就動手打人？！」我怒不可遏地打斷了老師的話，「他還是不是個孩子？怎麼能隨便動手打人呢？！」
老師連忙解釋道：「陸先生，您先別激動，我已經批評過浩浩了，他也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這件事雙方都有責任，小晨也……」
「老師，你的意思是說，這件事我兒子也有錯？」我難以置信地看著老師，「他隻是想和同學一起玩玩具而已，難道這也錯了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老師還想再解釋什麼，卻被我憤怒的眼神逼退了回去。
我抱著小晨走到浩浩麵前，冷冷地看著他：「你為什麼要打人？」
浩浩被我淩厲的眼神嚇得往後退了幾步，躲在老師身後，不敢說話。
「你說話啊！為什麼打人？！」我提高了音量，怒吼道。
浩浩嚇得哇的一聲哭了出來，一邊哭一邊說道：「我……我不是故意的，我隻是……隻是不想把玩具給他玩……」
「玩具？玩具比朋友還重要嗎？」我怒極反笑，「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會傷害到別人的？」
我的話語像是一記記重錘，狠狠地砸在浩浩的心上。他哭得更加厲害了，豆大的淚珠不斷地從眼眶裏滾落下來。
「陸先生，您消消氣，孩子還小，不懂事，您別跟他一般見識。」老師見狀，連忙上前勸說道。
「孩子小？孩子小就可以隨便打人嗎？」我冷冷地說道，「今天他可以因為一個玩具打人，明天他就可以因為其他事情打人，難道我們要等到他犯下更大的錯誤才後悔莫及嗎？」
我轉過身，看著小晨臉上的抓痕，心疼地問道：「小晨，告訴爸爸，疼不疼？」
小晨搖搖頭，懂事地說道：「爸爸，我不疼，我隻是……隻是有點難過……」
看著孩子委屈的模樣，我的心像被針紮了一樣，疼得無法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