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愛著,什麼也不說;我愛著,隻我心裏知覺;我珍惜我的秘密,我也珍惜我的痛苦;我曾宣誓,我愛著,不懷抱任何希望,但並不是沒有幸福——隻要能看到你,我就感到滿足。”
——繆塞
如果這世界上真的有樹洞,我想我會對它說出我的秘密。
我喜歡梵意。
從見到她的第一眼,便注定。
那一天,梵意來找李紀修,我的室友。她在樓下來回的踱著步,待李紀修和我下樓後,笑眯眯的仰頭問李紀修:“李紀修,想不到在這裏能見到我吧?而且我還要告訴你,我和你選的同一個專業,是不是很驚喜?”梵意很開心的拉著李紀修的胳膊問。
來往的人都在往我們這個方向看,李紀修有些尷尬的甩開梵意的手,“大庭廣眾的,你能不能注意一下形象?”
“哦。”梵意很沮喪的低著頭,一會兒又抬起頭。盯著我看了一眼,“你是李紀修的室友吧?我是梵意,他的高中同學,以後我們就是朋友了。”然後又小聲對我說,“以後李紀修就麻煩你照顧了。”
很少見的豪爽女子。
讓人眼前一亮的感覺。
後來,我們三個人一起上課,一起下課,一起吃飯,一起去上自習。
我們成了D大有名的三劍客。有名的是李紀修的才華,梵意追求李紀修的事跡,以及,表麵上,我的風流。
梵意對李紀修的喜歡,在我們D大已經不是秘密了。每個認識梵意或是李紀修的人都知道,有一個女生追了李紀修三年,一直追到大學裏來。可是沒有人知道李紀修的心思。但大多數人都以為,李紀修喜歡的是我們係主任的女兒,李雪琪。不僅家世好,人也長的漂亮,更為重要的是和李紀修是搭檔,也就是說她會在事業上幫助上李紀修。
隻要是他們搭檔的比賽,冠軍毋庸置疑,肯定花落他們手裏。他們主持節目也配合的很有默契。
在一次校園廣播裏,突然準備好的資料不見了,李紀修一個眼神,李雪琪便心領神會,立馬切進一首歌。當時,他們還受到我們院長的表揚。
當然,這大部分人當中也包括我。
直到有一天,我看見李紀修望著一張紙條出神的微笑時,才發現的他的內心。那張紙一張算草紙,寫滿了驗算的公式。在字跡上麵有一行紅色油筆寫的字:李紀修,我們在一起吧!
那是梵意的字跡。
我見過梵意在自習室裏,隨手拿過李紀修用過的紙,在上麵寫了一行字,然後揉皺,往垃圾桶裏拋。最終卻沒有投進。晚上我們走的時候,李紀修說落了本書在教室。然後便回去取。
回來時,兩手空空的,說是記錯了。
當時,梵意還嘲笑李紀修說:“李紀修,你看你,怎麼總是顛三倒四的?”
其實,她隻是在借機報複,李紀修每次都說她丟三落四。
我想,我終於知道,那天,他回去找的是什麼東西了。
他也喜歡梵意。隻是隱藏起來了。
我沒有問他原因。依舊每天和他們在一起。
我想,如果那個陪在梵意身邊的人,是李紀修。我會心甘情願。
兩個都是我欣賞的人。他們在一起,我會很樂意。
隻是,我沒有想到,有一天,梵意會離開李紀修,離開我們。
我見過她張牙舞爪的樣子,見過她恣意狂笑的樣子,見過她古靈金怪的樣子,卻惟獨沒有見過她傷心落寞的樣子。
那一天的她,就是這樣的落魄。
望著李紀修和另一個女生遠去的背影。
那一刻,我好想抱抱她,告訴她,我一直喜歡她。
但終究,我還是看著她走了。
這一走,就是八年。
在這八年裏,我不再像當初那樣風流。也許隻是像梵意說的那樣,收心了。
李紀修還是每天和我一起出門,一起回宿舍。我們之間再也沒有那個吵吵鬧鬧的女孩了。
再也不會有一個女生,無聊的時候,拉著我坐在樹下,吹泡泡糖;再也不會有一個女生,追著我滿校園的跑,說是要全球通緝我;再也不會有一個女生,說不過我,就去搬救兵,躲在李紀修的身後,朝我做鬼臉;再也不會有……
梵意離開後,我才發現,她給我和李紀修,留下的都是歡聲笑語。
等到她家出事以後,她就自己一個人躲起來,讓我們找不到。
我多想像以前一眼,她隻是在和我們捉迷藏,等到我們假裝不去找她的時候,她就一個人出來,埋怨我們太笨。
我多想,還會有一個人從背後嚇我一跳,雖然我隻是假裝被嚇到因為,每次她嚇我的時候,自己就會忍不住先笑出聲。她以為捂著嘴,就可以掩飾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