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馨穿著一條普通的棉布碎花連衣裙,站在監獄門口。她有些惶惑,結束了,終於結束了,她甚至有些不敢相信。外麵的天空好藍,空氣好新鮮啊,自由,是多麼好,連空氣都是帶著清香的。
她踟躇地邁著步子,拉著行李箱,走向前來接她的程佳銘。
從淩晨天還沒亮時起,程佳銘就開車來這裏等著她了:“馨兒,我們回家了。”
他看著唐馨略顯蒼白的臉,沒有化妝,沒有從前那般明**人,但卻顯得清秀柔婉,像個鄰家小女孩,失去了女強人的淩厲,卻多了一分讓人嗬護疼愛的保護欲。
唐馨頓住腳步。家?她哪還有家?當初破產,所有的資產都被凍結,連住的房子都抵押了出去,她現在一無所有。
“你原來的家,我買回來了。”程佳銘看著她無措的表情笑一笑,也不多說,伸手接過她的行李箱,放入車子後背箱內。
唐馨瞪大了眼睛,表示不可置信,然後眼淚就不聽話地流了下來。
“怎麼這麼大了還總是愛哭?今天應該是高興的日子。”程佳銘像是對著一個孩子說話,語氣裏包含著寵溺和憐惜,“快別哭了,眼睛哭腫了就不漂亮了。不想早點回家看看嗎?”
他還記得馨兒小時候是多麼的愛臭美,每換一件新裙子都要讓他看一看他穿著漂不漂亮,其實在他程佳銘的眼裏,無論唐馨穿什麼樣的衣服,都是最好看的女孩。就仿佛今天,她隻不過穿著一件很廉價的棉布碎花連衣裙,可是看在程佳銘眼裏,依舊是風姿綽約,美好動人。
“想。”唐馨哭著點點頭,多少個日夜,在監獄裏的晚上,她獨自看著夜空,想著從前的生活,想念從前的家。她知道,那些都沒有了,她住了二十幾年的家沒有了,房子沒有了,什麼都沒有了,全因她一時的貪念。一念之差毀了所有。
她有時候做夢會回到小時候,又回到從前住的房子裏,她穿著專門從法國巴黎運來的公主裙,在自家花園裏無拘無束、無憂無慮快樂地玩耍。那時候她幾歲,六歲?還是十歲?她是公主,人人羨慕出身高貴的A城第一公主,可是如今她落魄到居無定所。如果沒有程佳銘,她現在都不知道要往哪裏去。
想當年的洛依是不是就是她現在的這種處境?她還有程佳銘來接她,而當年的洛依和秦時還沒有走到一起,秦時對當年的洛依還一副不聞不問的態度。
隻有經過了相同的事件,才會體會到當事人的心境。她曾對洛依做出那種事,如今感同身受,全是報應。她不再怨恨秦時,命運隻不過假手了秦時而已,她曾施於別人身上的錯,終究應驗到了自己身上。而且,她還連累了年事已高的父親。
程佳銘真的是開往她原來家的方向,這不得不讓她相信,他是真的將她原來的家買回來了。心中的激動難以用語言描述。
“可是……,姑媽……同意你這樣做嗎?”畢竟買下這樣一幢宅子,需要很大一筆錢。
“這不需要你操心。”程佳銘說,“你現在的任務就是回到家先好好休息,等狀態調整過來了,我們就結婚。”
唐馨更加愣了,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