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4 鬼回頭1(1 / 3)

皎潔的暮恩是天空唯一的點綴,既沒有雲彩,也沒有星星。雖然是夜晚,天空依然是那麼的藍,雖然比不上白天的清澈高遠,但因為藍的深沉,更使人到宇宙的深遠與神秘。

對原界的思戀,使他下意識的拒絕這個世界;最初的弱小,使他在麵對新奇的環境時幾乎無所是從。從來的這個世界那一刻開始,他就沒有真正的放鬆過,除了學習就是適應,再就是盼望。這是鄭十八最高興的時刻,他終於有能力出去闖蕩了。他突然覺得有一種興奮的感覺湧上心頭。

鄭十八滿足的剃著牙縫裏的狼肉。這匹狼是昨晚死的那匹魔狼。迄今為止他以自己五六歲的身材,和它相比,就如同奧拓比斯太爾。他本來準備用狼皮作一身衣服,但整整洗了一天也去不掉那腥味兒。看來孫悟空畢竟是獸類,它並沒有討厭虎皮的味道。鄭十八忽然想起,這皮是要經過熟製才可以的,不然等幹了就太硬了,像鐵皮一樣,怎麼穿呢。想到自己也沒那本事,於是隻做了一個小皮囊掛在腰間,用於放晶核。他可不敢像外援一樣做,因為他隻會服而不會煉。眼下的興趣都集中在了狼肉上,聞到了肉香,魔狼死的淒涼壯烈就都忘了。那斯太爾現在已經直挺挺的拋錨在一邊,隻它的一個後輪就讓十八撐的飽嗝連連。

“這狼腿真是香,隻是老了一點,肉纖維有點粗,卡在牙縫裏很難剔出來。”他已經弄斷了好幾根牙簽。這裏沒有竹子,牙簽全是用那又硬又脆的木頭作的。如果把狼骨頭作幾根牙簽或許比較好使。想到這兒,十八掄起狼腿骨掄起來砸在一塊石頭上,那石頭應聲掉下來一塊,而狼腿骨竟然隻有一點白痕。

“這麼硬!”十八端詳著狼腿骨,長度有十八身高的一倍多,掂了掂分量,稍微重了一點;兩頭是骨節,中間較細,靠近較小的骨節部位正好和一握。

“如果我用這樣的棒子作武器,也不至於廢這麼大的勁。”

除了兩根後腿的骨頭外,其它的不是太小就是形狀不合適,被他扔了。做完這一切,他滿足的靠在幹草堆上,繼續剔牙縫。

“小說家言真是不可信,拍電影的也跟著起哄,激情男女在草地上盡情歡樂,也不嫌紮的慌。”反正鄭十八是不會躺在草地上的,他已經習慣了幹幹的,軟軟的,暖洋洋的蒲草堆。十八又開始幻想有一個柔柔的、暖暖的、香香的女孩子依偎在身旁……

“傻吧。”

一聽那蹩腳的漢語的稱呼,就知道是老猴來了。打斷了十八的暢想,令他十分的不爽。頭也沒回,依然看著暮恩。

“在想什麼?”老猴象一個長輩一樣,用盡量有親和力的語調問。這種語氣讓十八尤其的不爽。

“是。我在想,為什麼總是隻能看到暮恩的一麵。”十八搪塞到。不過他也意識到,本界的暮恩,雖然也隻能看到一麵,但卻是另一麵——在原界看不到的那一麵。這讓他感覺到。自己置身於世界的另一端。

“這暮恩不隻帶給我們光明,在沒有烏托的夜裏指引我們方向……”老猴還響繼續,但十八早已厭倦了它的說教之詞,打斷了它的話,這也使他錯過了一個美麗的故事,如果聽了這個故事,他也許就不會淌以後那一段混水,但說不定他會找著去淌,隻有他那並不怎麼信仰的天才知道。

“說吧,找我有什麼事。該不會是想吃肉了?”十八看著老猴直勾勾的看著自己身邊的狼,還有狼腿骨。

“你,你可知道,你這次殺的不是一般的狼?”老猴的語音有點顫。

“這我當然明白。”雖然殺它頗廢了些力氣,但十八仍然作出一副滿不在乎、小菜一碟的樣子。

“這可是一頭四級魔狼啊,是這庫庫樹狼群中的頭狼!”

“是嗎?”鄭十八裝作不知道:“這麼說,我有足夠的能力去外麵的世界闖蕩了?”十八又開始幻想吃不盡的美食,看不盡的美女,當然或許還有琴棋書畫——前提是這個世界也有像原界一樣,有著中國那樣悠久而獨特的文化。不過對美食和美女的存在他是不懷疑的。這從老猴一直阻止他離開就可以證明。

“外麵的世界不精彩,外麵的世界很無奈,外麵的世界很危險。”老猴一直這樣說。這次危險係數小了,老猴又想出了新招。

“看見那瀑布了嗎?”老猴帶著鄭十八來的一個小山崖下,有一個寬約一旗的瀑布,掛在上麵,水勢並不激,而且很平滑,仿佛一張簾子,靜靜的垂入下麵的小譚。

老猴見十八沒作聲,接著說:“我曾經給你說過的我們最偉大的先人烏庫兒”

“是你的先人。”鄭十八再次更正。他已經不止一次聽老猴講那個幾萬年前的猴子了,講它是如何的威猛,如何的強大的如神一般的存在。鄭十八認為,老猴在說夢話的時候也在說這一套——如果猴子會說的話。但仔細問他時,卻又不給自己細細的講,就好像一個拙劣的講故事的人,一直在賣相同的關子。

“哦,我的先人,他就曾經住在這裏——瀑布後麵的石洞裏。”

“水簾洞!”鄭十八忍不住用漢語叫起來,老猴作一臉的糊塗相。

“難道吳承恩的小說真有其事?那烏庫兒就應該是猴王孫悟空了?”

鄭十八正暗自驚奇,老猴繼續說到:“我們偉大的王,離開前在洞口下部下了結界,並告訴我們,如果有誰能打破這個結界,進入洞裏,他就可以繼承裏麵他留下來的一切,並成為我們新的王。”老猴說罷,悠悠的看著瀑布,仿佛沉浸到曾經的傳說中。當他從中掙脫出來的時候,十八也在沉思。